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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觥筹交错的气氛登时一窒,连歌舞声都停下了。

    殿外的诸王纷纷探头进来看。

    殿内的诸王,则走出案几,跪在地上。

    朱祁钰环顾四周,缓缓开口:“诸位叔伯兄弟,都是这样想的吗?”

    “认为朕诏天下诸王入京,是为了杀戮诸王吗?”

    没人回答。

    其实就是默认。

    “哈哈哈!”

    “朕若要杀人,何须那般麻烦?”

    “一道圣旨下去,你们敢造反吗?王府护卫,敢跟随你们造反吗?伱们振臂一呼,有用吗?”

    “朕想杀谁便杀谁!”

    “何须这般麻烦,强征强令,诏尔等入京?”

    朱祁钰厉喝:“有这样想法的,脑袋里面装的是屎吗?”

    “臣等知罪!”鲁王等附和。

    心里却都松了口气。

    宁王朱奠培却暗戳戳问了一句:“既是家宴,太上皇为何没来?”

    胡濙瞳孔一缩,这宁王脑袋有坑吗?

    真以为皇帝不敢杀人?

    “宁王,按照辈分,朕得叫你一声王叔!”

    朱祁钰慢慢走到宁王面前:“朕要先告诉你,太上皇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太上皇被朕钦封为漠北王,乃是亲王,和你一样。”

    “朕之所以没请他来,是王妃小产,他心情不佳,不愿意参加。”

    “明日端午家宴,漠北王会参加的。”

    “这个回答,宁王叔满意吗?”

    朱祁钰问他。

    “微臣只是心忧漠北王,别无他意。”宁王摆明了是看皇家笑话。

    宁藩蝇营狗苟,也都心照不宣。

    朱祁钰笑了起来:“漠北王是朕的亲哥哥,朕自然比别人更加关怀自己的哥哥。”

    “倒是宁王叔兄弟不睦,朕数次申斥,却屡教不改。”

    “宁藩呢?都给朕进来!”

    皇帝声音传到殿外。

    在殿外用膳的宜春王朱奠坫、新宜王朱盘炷、乐安王朱奠垒、石城王朱奠堵、弋阳王朱奠壏走入殿内。

    宁王脸色微变,不知道皇帝要干什么。

    “尔等建藩于江西,是为朝堂镇守江西的,不是让你们内斗的!”

    朱祁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今日,当着朕、当着所有叔伯兄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握手言和!”

    “从今往后,宁藩要彼此和睦,不能再闹出有损天家威严的事情了!”

    宁王抹了把脸上的汗,长吁口气。

    他以为,皇帝是让郡王入殿,砍死他这个亲王呢!

    皇帝暴戾,喜欢令亲人杀亲人,折磨人为乐。

    却没想到,只是令宁藩诸王握手言和。

    朱祁钰俯视着宁王,怪笑道:“宁王叔脸上怎么这么多汗啊?莫不是心里在骂朕,狗拿耗子吧!”

    “微臣不敢,陛下乃皇家族长,您令宁藩握手言和,乃是维护天家体面,微臣以后绝不敢任性,必然维护宁藩和平。”宁王脸上的汗更多了,不停磕头。

    “哈哈哈!”

    朱祁钰大笑,让宁藩诸王握手言和。

    然后走上台阶,高声道:“诸王,起来!”

    “朕诏诸王入京,就是想和亲戚们团圆团圆,过个开心的端午节!”

    “朕登基这些年,从未享受过一天,兢兢业业,笔耕不辍。”

    “这日子过得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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