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等明白!”宫人们齐声附和。

    朱祁钰让他们起来。

    然后又看一遍舒良递上来的奏章,叹了口气。

    “郑有义。”

    “奴婢在!”郑有义从殿外进殿,额头上都是汗,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天气热的。

    “朕打算建西厂,你来当厂督。”

    郑有义张大了嘴巴。

    西厂,就是和东厂对应的,看看东厂舒公公的威风,就预见到了自己!

    “皇爷,奴婢何德何能,岂能担此重任?”郑有义不敢相信,大馅饼砸自己头上了。

    他只是个轿夫啊!

    连个字儿都不认识,怎么当西厂厂督啊?

    “郑有义,你对朕忠心吗?”朱祁钰问他。

    “皇爷让奴婢死,奴婢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郑有义慨然道。

    “那不就得了,不会的东西可以去学,但忠心可不是谁都有的。”

    朱祁钰亲手扶起他,淡淡道:“对朕忠心的人,朕都会大肆启用,不拘一格。”

    “只要你对朕忠心,做错了事,朕给你兜着。”

    “人不怕做错事,做错了再改,能力是磨砺出来的,朕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提督西厂,也没什么难的。”

    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西厂暂时负责朕的安全,凡事可能威胁朕安全的,你都有权插手,不管是谁,哪怕是厂卫,你都可以查!”

    这权力,比厂卫还大?

    皇帝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郑有义。

    可是,真论实权,西厂并不大。

    但皇帝说是暂时,等厂卫全部出京,西厂自然也要扩充势力。

    “皇爷,奴婢招太监?”郑有义问。

    “招一小部分太监,从乾清宫里面挑,再去外面招一批男女,按照东厂架构招人。”

    朱祁钰道:“暂时负责朕的安全,以后,你负责监督厂卫。”

    厂卫必须要有限制。

    西厂,就用来限制厂卫,使厂卫永远攥在他手心里,不会被别人买通,叛变他。

    这是他暂时的想法。

    “奴婢遵旨!”郑有义还是一知半解的。

    朱祁钰急着建西厂,主要是厂卫要随时出京为他办事,京中只剩下都知监,而都知监又都是太监,在宫中足够,倘若他出宫的话,安全没法绝对保障。

    至于缇骑,逯杲去了缇骑,才有了些新气象,但终究不堪重用。

    他已经有了裁撤之心。

    还有一点,他不信逯杲。

    他只信身边的太监。

    郑有义带着旁人滟羡的目光,离开了乾清宫,着手组建西厂。

    这时,冯孝回来:“皇爷,天色擦黑,要不明日再见那些商贾吧。”

    他担心天黑有意外。

    “就让他们在西华门外候着吧,明日下了朝朕再见他们。”朱祁钰应了一声。

    “皇爷,外面的天阴了,可能要下雨了。”

    “什么?”

    朱祁钰一惊,夺门而出。

    日落夕阳之旁,有一团团黑云出现,时而遮住太阳,时而往天空中央汇聚。

    “真要下雨了吗?”

    朱祁钰脸上露出了笑容:“钦天监的人,还有人活着吗?”

    冯孝吞了吞口水:“没、没了。”

    “他们的命真不好啊。”

    “也怪他们自己,把朕当傻子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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