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此画注重色彩和写实,毫无深意,所以微臣觉此物毫无意境,是以说是差品。”

    朱祁钰再看林鹗的画。

    很简单。

    一样的植物,油画用色彩浓重泼墨,林鹗用简单的毛笔勾勒,但前者给人浮夸之感,后者却多了几分韵味。

    高下立判。

    “画得好!”

    朱祁钰笑道:“林先生随手泼墨,便是如此大作,甚好,甚好。”

    “陛下,在丹青圣手眼中,微臣不过是米粒之珠罢了。”

    林鹗还真不是谦虚。

    大明丹青画手,多如牛毛,高屋建瓴者,也多之又多。

    “那你说说,宫中画师谁的画能入你的眼啊?”朱祁钰兴趣盎然。

    “回陛下,这宫中丹青第一,自然是边景昭边先生。”林鹗回禀道。

    “没错,边先生之画,堪称当世第一。”

    边景昭,时常陪宣宗皇帝作画,精画禽鸟、花果,花有姿态,鸟有神采,他被称为禁中三绝。

    另外两绝,其一是蒋子成的人物,和赵廉的虎。

    蒋子成是永乐朝的人物,已经作古了。

    赵廉还未出世呢。

    “第二是谁呢?”朱祁钰兴致很高。

    “回陛下,宫廷之中,除了边老先生外,无人可排名,其他人不过一时之雄,绝非流芳千古之人。”

    林鹗的品鉴能力是很高的。

    宫中画家,确实十分凋零,高手有,但却难以流芳百世。

    本来还是有很多高手的,如戴进、谢庭循等人,都因罪被贬谪了。

    明朝绘画的巨大发展,是宣宗皇帝带来的。

    在弘治年间进入巅峰。

    “林鹗,那你说,若将此画和伱的画,给一凡夫俗子看,会认为哪一副更贵更好呢?”朱祁钰忽然问。

    林鹗差点想说,画作岂能用钱财论短长?那是脏了名画呀。

    “回陛下,微臣以为西夷画胜之。”

    因为色彩鲜艳。

    老百姓没有那么高的文学修养,也看不懂意境,色彩是最抓人眼球的东西,一眼望去就以色彩论。

    所以人会越来越没有文化。

    “既如此,此画就有学习之处呀。”

    朱祁钰递给冯孝:“收起来,让画师学一学,兼容并蓄,以后给孩子做的启蒙图书,可按照此画路子来。”

    “尤其是这画的颜料,想办法破解出来,朕有大用。”

    冯孝欲言又止,成本有点高了皇爷。

    朱祁钰则继续看宝贝。

    这些西洋货里有这么多宝贝,应该是商人拿出来贩卖的,所以什么东西都有,但都是劣质货。

    除了大明,还有贸易对象?

    是暹罗?

    逯杲呈上来的奏章说过了,大明的货物,多是运送到暹罗,所以在广州大食、波斯商人很少。

    但在广州停靠的船支,应该已经过了暹罗了呀,这些货物应该不是在大明出手的。

    却要经过大明。

    难道是卖给倭国的?

    不应该啊,倭国处于内战,根本不可能买这些生活用品……

    等等!

    这些船是去美洲换银子的!

    用些生活用品换土著手里大量的银子。

    说不定就这一面玻璃镜子,能换一百座金矿山呢!

    那么,那些西夷人是知道去美洲路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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