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忘?”

    耿裕笑道:“你跟老夫说,我不叫狗蛋,我叫耿爸爸,你当时才七岁就敢占别人便宜,就知道你这家伙不老实。”

    “你看似一本正经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嘛,哪有给皇子起名叫狗蛋的?让我爹知道非抽你不可。”朱见漭跟着大笑。

    “陛下当然知道,却没抽我,而是笑作一团。”

    耿裕笑着笑着,却忽然道:“咱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正在处置政务的朱佑梐,竖起耳朵来,他很久没听到他爹如此爽朗的笑声了,说明朱见漭和耿裕关系是真的好。

    朱见漭看着他:“如果你想,就能回去。”

    “玉山,现在的大明,就是咱们曾经梦想中的大明啊,哪里不对了?”耿裕开门见山。

    朱见漭却知道,这是杀人杀多了,虽然把他们背后的资本杀怕了,却没让李东阳等人屈服。

    “好问,景泰十六年,就在文华殿旁边的值房里,你我、宾之、凤仪,在值房里围炉夜话,一边喝酒一边畅谈理想。”

    “当时我年纪最小,只是听你们讨论,却大受启发。”

    “好问,你和宾之最激动,诉说起自己的道来,宾之生而知之,你聪敏又有地方为官的经验,凤仪在旁查缺补漏,说的那些慷慨激昂的话,我到今天都没有忘记过。”

    “你俩讨论的道,是彻底摒除公有制,彻底私有制,将全社会东西变成私产,这样能充分调动积极性,能让大明上下满意。”

    “你俩讨论激动时,宾之的衣角掉在火锅汤里,差点着火。”

    “也因此,只是咱们小圈子内的讨论,变成了朝堂上的争论,最后是天下学者都进来讨论。”

    “公有制和私有制孰优孰劣,成为景泰十六年讨论最激烈的一件事情,一直讨论了二十多年啊。”

    朱见漭道:“但是我还小,对公有制和私有制,如此宏观的概念,了解实在不多。”

    “可随着我日渐长大,逐渐接触更多的政务,我才彻底明白,何为公何为私?”

    “大明本身就是私有制,天下皆是皇室所有,这就是私!”

    “而用国企统治地方,这就是公!”

    “我还记得,丘濬论述得非常清晰,公有制的极致是贪腐的盛宴,而私有制的极致,是全国分裂。”

    “制度,没有好与坏。”

    “在于用他的人,能运用到什么地步。”

    “像我,不自夸的说,论打仗,天下武将没有一个如我朱老四的,论古今马上皇帝,我只服唐太宗和本朝太宗,在皇帝中,我打仗水平能稳居前五。”

    “可让我治理天下,我却倍感头大。”

    “漫说不如你,不如宾之,不如凤仪,我连我那大儿子都不如。”

    “可若用公有制来套我,我该当皇帝吗?”

    朱见漭问他。

    “公与私非你这般划分。”

    “玉山,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我来这里,是舍了这头颅和你谈的。”

    “我们畅谈的公私,本质是谁来操纵这个国家的经济。”

    “朝廷经过二十多年的论述,认为应该是私有制经济来控制天下,来推动大明发展。”

    “而这些年实践证明,这条路是最好的发展道路。”

    “可你回来之后,以肃清吏治为名,却要调转船头,将公器与经济混为一谈,这件事能行吗?”

    耿裕缓了口气:“我拿开海来举例。”

    “景泰十二年之前,为何不能开海,谁碰谁死,连陛下如此圣君,都碰不得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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