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恐怕就有两种可能。”

    胡濙缓缓走出来:“一种是瓦剌出现了新主人,但老臣以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第二种,就是草原的日子太难熬,再加上三家攻伐不断,损失惨重,牧民恐怕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才迫于无奈南下劫掠宣府。”

    “陛下可再等等大同军报,倘若真是三股势力联合,恐怕最先被抢的不是我大明,而是关西诸番。”

    也对,近些年瓦剌人口激增,丁口恐怕超过二百万,以草原的贫瘠是养不了这么多人的,再加上最近天灾不断,天气变冷,几方势力又攻伐不绝,无法休养生息,草原上的日子绝不好过。

    “杨信战报上,并没写明,瓦剌损失多少?”朱祁钰对杨信战报的含糊其辞十分不满。

    “臣以为,我军损失惨重,杨总兵不敢派出探马去探查。”

    王伟解释道:“但臣估算,瓦剌最少减丁一万到两万人。”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夺回长城内的堡垒,以墩台屯守,以待于少傅驰援。”

    王伟是知兵的。

    提起堡垒,朱祁钰更怒了:“战报上也没提,后方的堡垒是怎么丢的?瓦剌人是怎么绕过张家口,绕过十几万大军,偷袭后方堡垒的!”

    “只写了遭遇十几次伏击,就没了!”

    “让朕怎么猜?让朝堂怎么猜?”

    “这个杨信,败了也就败了,怎么连战报都不会写?”

    朱祁钰动了临阵换将的念头,但还是压下来,如今宣镇士气正低落,中枢最好不要胡乱插手。

    “陛下,想来杨总兵也不知道如何败的,等探明后,会有新的战报传来。”俞纲低声道。

    没错,败得太诡异了。

    撤退时连连遭遇十几次伏击,就算是堡垒被偷袭,起码会有点动静吧?没有动静,就没点燃一次狼烟?一座堡垒没传信出来,十几座都没传出来?

    所以这里面猫腻儿太大了!

    杨信不敢随便奏报,所以要调查清楚才敢写出来。

    “罢了!”

    “给杨信下圣旨!”

    “此败,非战之罪,宣镇军民有大功,朝堂犒赏随后便到!”

    “追封兴安伯徐亨为兴安侯,由徐贤袭爵。”

    “还望杨信重整军容,死守宣府,半步不退!朕、朝堂、大明万万百姓,希望尽负于汝之肩膀,万望坚守宣府,等待驰援!”

    朱祁钰长吁口气。

    胡濙也舒了口气,皇帝终究克制住了,没有下圣旨对宣镇大开杀戒。

    倘若申斥的圣旨下去,宣镇根本没法守了,士气低落,必然大败。

    这个时候,只能赏,再赏。

    哪怕有幺蛾子也得吞进去,宣镇不能再败了。

    十七万人镇守都捉襟见肘,如今又丢了连成片的堡垒、墩台,又减丁四万,伤者无算。

    势力衰弱至极,此刻只能鼓励,只能赏,期盼杨信能以死守住宣镇,等待于谦率领的京营大军。

    “朕想调大同军协防宣镇,诸卿意下如何?”

    “陛下,此举绝对不行!”

    胡濙率先道:“老臣怀疑,瓦剌四万大军,就是从西北而来,西北诸番被抢掠得狠了,若大同空虚,老臣担心,他们也会来打大明的秋风!”

    “西北蛮子也敢欺朕?”朱祁钰气得不行。

    他喃喃自语:“怀来也不可动,居庸关还要增加守卫,若再调兵,就得从湖广抽调了。”

    “启禀陛下,数日前南和伯方瑛传来喜讯,苗乱旦夕可平,臣以为可从湖广调回一些人,屯守居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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