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拥着母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哭得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昏天暗地,九死一生。

    此刻,或许也只有这汹涌澎湃的泪水能缓解他的丧父之痛,以及追悔莫及之悲了。

    这一哭,直令见者齐痛,闻者同悲,引得申无谓和王偃亦开始频频抹泪,悲痛难忍。

    唯有宁母,仍旧温柔和蔼地安慰着儿子。

    “好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别怕,无论何时何地,我和你爹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好孩子,小苦,我的儿,你已经长大成人了,阿娘一直都在盼着你娶妻的那一日呢……”

    念叨到此,宁母小心翼翼地捧起儿子的头来,温柔至极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谆谆嘱托道:“小苦,我的儿,你一定一定要答应阿娘,将来要娶你心悦的女子为妻,然后带着你们的孩子来看阿娘,你一定要做到哦!”

    见宁何苦流着泪温顺点头,宁母便轻轻放开了他,起身对着王偃和申无谓道:“麻烦二位照顾小苦,我去陪陪他爹去。”

    宁何苦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她一手按住,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让我和你爹单独呆一会儿,说说体己话吧。”

    宁何苦只得作罢,加之巨悲巨痛之下,头痛欲裂,身心俱疲,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申无谓将王偃拉到一侧,低声道:“你有没有发觉,小苦他母亲有点反常?”

    王偃忍着悲痛解释,“嫂夫人平素就是这样子的,说话行事永远温温柔柔,也从不会疾言厉色,大呼小叫。但是,却是谁都知道,她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行事也是果敢坚毅,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申无谓挠了挠头,坚持己见,“我知道她平素为人,但我总觉得,此刻她太过于平静了。而且,她方才同小苦说的话,太像是在决别,更像是遗言。”

    王偃:“……是吗?旁观者清,或许你说……”

    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像支箭似的射了出去。

    申无谓看着静止不动如被石化的王偃,抢上两步越过他后,自己也如被雷当头劈了一下,怔在原地。

    宁母同宁父双双并排躺着,二人面容同样安详宁静,与世无争。

    不同的是,宁母的嘴边还残留着一股黑红色的血迹。

    回过魂来的申无谓两步窜上前去,伸手去探宁母的鼻息,然后又不死心的搭她的腕脉,察看她唇边的血渍,最后绝望地放下了手,双膝发软,跪倒在地。

    王偃回过神来,上去同样双膝跪地摇晃着他,低吼道:“你不是医怪吗?你快救她呀!这才过了不到半刻钟,你一定能救她的,对吧?你一定能救她的,一定能救她的……”

    王偃失魂落魄不停重复着同样的话语,申无谓强忍悲痛道:“这是相思子之巨毒,宁夫人早就抱了必死之心,已然回天乏术了……”

    王偃以头抢地,悲呼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嫂夫人您说走就走,您让我们怎么办?您让小苦怎么活下去啊?”

    申无谓听得心肝剧痛,喃喃悲语:“从今以后,小苦就同我一样,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了。”

    这种在一瞬间痛失亲人的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痛到入心入肺之时,就只有一个念头: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

    他腾地站起身,正想去隔壁看看宁何苦,却又愣在原地。

    宁何苦正站在门边,将手死死支撑在门框上才没有倒下去。

    他的目光定在并排而躺的父母身上,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呼唤着:“阿爹,阿娘,儿子来看你们了,别抛下儿子,好吗?要走,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走,一起走……”

    说到此,他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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