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费劲。

    眼瞧着明明是马背上争战天下的兄长如今成了这般虚弱的模样,孙权背着孙策也偷偷抹了几次眼泪。

    “仲谋,你去将铜镜拿来,给我瞧一瞧。”

    孙策看着铜镜之中照出的自己,面容憔悴、唇色灰白,眼眶凹陷、鼻骨峭耸,连目光都是暗淡的。

    面颊的右侧,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更给镜中之人添了几分狰狞可怖。

    孙策黯然地放下手中的铜镜,如今的身子虚弱,便是连下地走一走都需得人全程搀扶,也不免多了几分哀叹,“面如此,尚可复建功立事乎?”

    铜镜被狠狠掷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孙权立刻握着孙策的手,安慰道,“兄长不可内外丧气,连吴医师都说了,只要好好调养,兄长定能痊愈康健如初。江东如今尚是太平,便是有宵小之辈蠢蠢欲动,内外皆有军师良将,皆待兄长病愈,兵戈西向呢!”

    孙策看着眼前这个弟弟焦急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不过哀叹一句,你倒有许多话在后头等着。我遇袭病重之时,内外皆赖你和乔氏坐镇,才算没有出大乱子,只是我许久不出府邸,外人也多有揣测。我本想着过几日叔弼成婚,我为兄长也该出礼,也好绝了外头的流言。

    只是引镜自照,如此临死之态,连我自己都不忍再看,何况他人?可叹我孙伯符一生,以西楚霸王和冠军侯为念,此时却缠绵病榻之间,不知何时才能重握尖枪,沙场驰骋。”

    孙权道,“会的,兄长。时运起伏,皆有定时。不是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曾益其所不能’。

    如今正是空乏其身的时候,兄长可不能吐露丧气之言。阿兄今日的气色其实比起昨日都算是有起色的了。袁小妇可给弟弟做个见证的!”

    孙权怕孙策不信,还看向孙策身后的袁琅琅,袁琅琅会意,也附和道,“君侯今日已经能自己用饭了,可见身子也是一日一日地在恢复了。

    都说病去如抽丝,总是需要些时日的。江东如今还是太平,便有战事,君侯也不是那将兵之人,乃是将将者,自有精兵强将替君侯戍卫江东,抵抗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