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定省、侍奉汤药,但许多事情却从不和她商量,更重要的是,孙权对于其他臣子将领的安排皆已尘埃落定,除了个别官职有所调整,大多也都还是遵照孙策在时的旧例,令来奔丧的诸将领回镇守守地。

    但这一切,只有对孙翊的安排却迟迟没有定论,她纵然在养病,偶也有一些消息传到她的耳中来,军中多有谣言,说孙翊常有对孙权的怨愤之言,意图拉拢部分旧将以自立。

    这也让她心里十分不安,一则怕孙翊真有此心,分裂江东,但她心里也明白,其实孙翊根本也成不了事;二则也担心孙权若是听信了这些谣言,兄弟之间会生出嫌隙来。

    如今她还活着,孙权念在她的养育之恩,也定然不会对孙翊怎样。可她若有一日去了,便无法保全孙翊了。她只盼着孙翊能将她的劝告听进去,切勿在这个时候,做江东的罪人。

    或许是因为长久的忧虑,吴老夫人的病好得便很慢,苦药吃得多了,性情也越发敏感易怒。她一面怕孙权会不听从她的话,一面又不想让孙权不悦。

    权衡良久后,吴老夫人先做出了一点让步,“袁氏管家也并非不可。刚好,弗儿在府上,也该学一学管家之事,就让弗儿帮着袁氏打理一些琐事吧!”

    说是帮忙打理,其实只怕是监管更多一些。

    孙权觉得并不合适,谢春弗又不是家中女眷,论起血缘来也还远着,让一个外人管家,孙权又不傻,吴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都快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谢家妹妹既然是来府上做客游玩,又岂有让客人劳累的道理,传到外臣的耳朵里,还以为咱们孙家有多轻狂无礼。”孙权一口拒绝。

    “不过是跟着学管家罢了,又不必她来管事。”吴老夫人还是不死心,“她在家中,也无长辈会教导她这些,从前她跟着我,也才多少学了一些。如今叫她跟着袁氏,难道也不行?”

    孙权有时候面对吴老夫人的固执也挺头疼的,但一想到阿母的养育之恩,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平白叫她伤心。

    正为难间,乔玮忽然出声,看着坐在一旁安静得快要成透明人的谢春弗,“那谢家妹妹想跟着袁嫂嫂学管家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