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狠的,我当下也给阿母打蒙了。我阿母多少年也没打过我了。”

    乔玮听他这么说,更心疼了,“我带了伤药,我给你搽药。”

    小夜取来药箱,里头瓶瓶罐罐的都是乔瑢给配的各类药粉,乔玮干农活的时候也常有被田间虫子咬伤的情况,乔瑢便用了最大的一个药瓶子来装消肿止疼的药粉。

    乔玮十分熟练地把药粉用水兑成膏状,取了药布,一点点小心涂抹在脸上,“疼不疼?”

    “疼倒是还好,只是我原本打算明日于家中设宴,请许太守前来一叙,若顶着这张脸,实在有些不雅。”

    说起许贡,乔玮便让小夜带着仆婢们全部退出屋子,独留了幼煣在屋里戒备。

    “夫君是准备按照伯兄所言,明日便……动手吗?”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权微微颔首,“既是阿兄所言,自然要办好,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更容易生变。”

    乔玮却摇了摇头,“以妾身愚见,夫君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手。”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三国志》记载,孙策于丹阳出猎,死于刺客之手的时候是在四月。

    如今已经三月底了,那么只要熬过一个月,或许孙策就可以逃脱被刺杀的命运了。

    “为何?”

    乔玮斟酌了一番措辞,“一则,江东军以一年的时间,连下庐江、夏口、豫章之地,斩杀刘表大将黄祖,虽是威震江淮,但同样,尚未来得及施行仁政,民心不定,恐有人心怀怨恨,借此生事。

    二则,伯兄欲西向拿下广陵,咱们身处后方最好不要生乱。许贡在吴郡声望颇高,与当地多少的世族大家都有所往来交情,骤然杀他必然会引起世家的惶恐。伯兄争战在外,无论是粮草还是政务还是需要仰赖这些世族大家的支持。

    三则,向曹氏告密之信虽说落款是许贡姓名,但此事真假尚且有待考证,况且没有确凿的证据,许贡也可能反口不认。

    三则,许贡于吴郡为太守多年,与孙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又何以忽然背刺江东军,所图为何呢?若事败,谁能保他性命,难道就凭着这一封告密信,曹操就能率军跟江东翻脸不成?许贡是聪明人,不可能看不明白眼前的局势。

    最后,婆母生辰在即,于家中增生杀戮,实在不祥。不若先等上一等,派幼煣等人严密监察,若此信为他所书,那他绝不止有此举动,必然还有后招。到时候连人带物一并抓住,辩无可辩,也不必引起吴郡各世家的过多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