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蝼蚁,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李夫仁笑道。

    法乐蹙眉。

    “大小姐的自然之道其实是漂浮物之道,蝼蚁若能利用得当,一时生存自然无忧,但可惜的是,这漂浮物只是大海中更小的蝼蚁,一旦大海怒啸时,它且难存,更何况在它眼中的蝼蚁呢?”李夫仁笑道。

    “我没去过大海。”法乐看他摇头。

    李夫仁微愣。

    “但我能理解施主的意思,施主是说,没有一成不变,只有时刻将眼下和未来皆思虑周全才能长久的生存下去对吗?”法乐道。

    脸上露出笑容,李夫仁奉承道:“大小姐不愧是佛学大家。”

    “施主抬举了,佛理无穷,又岂是我一小女子能通悟的。”法乐摇头道。

    “其实道也罢,佛也罢,目的也只是让人通达,若是不通达,也没意义了。”李夫仁笑道。

    “正是如此。”法乐温声道。

    “其实我在想个问题,你说是饿了要吃饭重要,还是通悟彻悟重要?”李夫仁突然问道。

    “都重要。”法乐沉吟片刻看他道。

    “都重要?”李夫仁笑问。

    “通悟彻悟是为通达和普渡众生,饿了是生命存在所需,二者并不冲突。”法乐道。

    “说到生命,不得不叹息,生命短暂呢!”李夫仁笑道。

    法乐看他没说话。

    笑了笑,李夫仁道:“你说这么短暂又生存艰难的生命,又是为了什么呢?”

    “贫尼不知,施主可有高见?”法乐道,却是听他一番言论,心中已经没把他当一个普通人了。

    “从嗷嗷落地到白发枯竭,苦也罢,乐也罢,一切感觉都是白费一般。”李夫仁笑道。

    法乐皱眉。

    “但就算如此,也没人真正想死,所以看来生命是值得的。”李夫仁笑道。

    法乐看他沉思。

    “蚊虫命短亦不惜一切代价让后代繁衍生存下去,值得深思,不是吗?”李夫仁笑道。

    “确如此。”法乐颔首。

    “大小姐,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生命都从没有考虑过死亡,似乎只有人类才考虑死亡?”李夫仁问。

    “是不是因为人有思维。”法乐迟疑。

    “不是思维的问题,我是在想,除疾病折磨不得不考虑外,死亡应该被考虑吗?”李夫仁道。

    “这……”法乐无言以对。

    “还有就是,为什么生命不是永生,而是有期限的,大小姐可有想过?”李夫仁笑道。

    “施主问的问题太高深,小女子学问浅薄实在难以回答。”法乐双手合十歉意道。

    “有生才会有死,所以死亡的真相一定在生中。”李夫仁笑道。

    “在生中?”法乐不解。

    “不管你承不承认,生命一定想活下去,而生命明知会死还执着于繁衍,那就代表繁衍里面肯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存在。其实我真的很怀疑所有生命繁衍的本能是来源于生命初始时的期待,可能繁衍并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可能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突破死亡的枷锁得到永生,再或者繁衍就是生命为实现永生而实施的一种策略。”李夫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