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要了桌席,招待帮忙的衙役们。

    大家客气几句,顾蓉蓉是真心想致谢,也就大方留下。

    “张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一直被护城军欺压,像今日这般痛快,可从来没有过!”

    “就是,今天打那几个人的板子,我都恨自己手上没劲儿!”

    “来,张公子,我们敬你!”

    几人举杯,顾蓉蓉正要喝,冷星赫拿过去:“她酒量太差,我替他喝。”

    衙役们一愣,也没计较,爽快喝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才散,他们离去,顾蓉蓉也上了门板。

    冷慢慢留在铺子里,防止有人使坏。

    冷星赫牵着顾蓉蓉的手,在街上慢走。

    “今天可真是充实有趣的一天,”顾蓉蓉看着天边明月感叹,“你猜,王妃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也刚吃过饭吧,在做衣服,”冷星赫笑说,“母亲以前就喜欢做衣服,我们特别小的时候,衣裳鞋子都是母亲亲手做的。

    只是后来王府家事渐多,父亲常年不在家,所有事务都落到母亲一人肩上,她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做那些。”

    “蓉蓉,我觉得,虽然现在日子苦了,但母亲心里是开心的。如果父亲平安归来,母亲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顾蓉蓉握紧他的手:“会的,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寻找线索吗?看似零散,但你想,从京城外的王家,到凤凰岭,一路到今日的余州,都有那种酒,包括梁翊川军营里的军粮,去哪里了?”

    “我猜测,这其中定有扯不断的关联,”顾蓉蓉看着他,“若是,你父亲的军营中也遭遇了此事呢?”

    冷星赫眸子一缩:“你是说,有人动了军粮的心思,继而……”

    冷星赫的心在胸口砰砰跳。

    这一点,他从未想过,他只关注于军功,军报,细作之上,是否有人设计陷害父亲兵败,朝中纷纷上奏,皇帝本就忌惮父亲功高,顺水推舟。

    “军粮是重中之重,父亲一向重视,看押军粮的,从来都是心腹自己人,若真是军粮出了问题……”

    那说明父亲曾遭受过大危机,怕是,凶多吉少。

    “也不一定就是军中出的问题,也许是从一开始,或者在路上。”

    顾蓉蓉宽他的心:“我们先拿住梁翊川,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好。”

    顾蓉蓉还想说,关于护心镜的事,看冷星赫神色凝重,想想一会儿要做的事,还是作罢。

    等过了今晚再说吧。

    刺史府内。

    代刺史正在书桌前看翻看帐薄,这些年余州的民生,可真不怎么样。

    百姓日子苦,衙门日子穷,钱都流进护城军,进了梁府。

    桌上点着几支蜡烛,屋里亮如白昼。

    忽然烛芯微晃,一道影子飘入。

    代刺史头还没抬,一人已经到了他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