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虽依旧同空,但月之辉,在璀璨的日之辉压制之下,就连月之轮廓,似都有些难以窥之。

    而在那一方混沌,曾经的通体血红沾染,也只剩下一抹淡淡的血红余韵,璀璨银辉,几乎已是弥漫了整个混沌。

    那两座巍峨耸立的神庭,血红之神庭,似也愈发残破,愈发陈旧。

    至升阳历三十六载,似是不甘于既定的覆灭命运,自升阳十三年之后,便近乎沉寂的鬼邪,亦是突有异动。

    同年二月,遍布世界超过百分之七十鬼魅之海,尽皆暴动。

    就若打开了通往地狱的门户一般,沉寂多年的鬼邪,终是不再沉寂。

    这一年,数不尽的鬼邪化为一方方庞大鬼蜮,顶着烈阳从海洋之中前赴后继涌向陆地。

    这一方世界,海洋的存在,占比几乎超过这方世界的百分之九十,而且,因海洋被鬼邪盘踞的原因,海外尚还有无数的岛屿,乃至大陆,都无法被人盟所收复,都早已化为了一片又一片的鬼域之地。

    而在这一年,这无数鬼邪,亦是尽皆朝着人盟统治的大陆前赴后继的汹涌而来。

    大战!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纵使当年鬼潮兵围天枢,相比这一战,也似乎有些微不足道起来。

    神庭之中,神灵从神座之上走下,其身后,那一道青衫身影,似也愈发虚幻,但那一道连接两者的细线,却也愈发凝实。

    神灵注视那一方残破陈旧的血月神庭,目光中似也多了几分拟人化的情绪。

    “是……最后的……疯狂?”

    神灵轻喃之间,那一道愈发虚幻的虚影,则是立于神庭之上,也看向的这一方血月神庭。

    血月污浊,本就是外来者。

    借助那天衍圣兽的力量,才有了这一轮血月的出现。

    在世界本能对于外来力量的抗拒之下,血月三载,这血月之力对于世界的侵蚀,也仅仅只是局限于侵蚀,距离彻底掌控,无疑还颇为遥远。

    而他这一轮大日,是源于世间众生,是源于这方世界内部的力量。

    当这股力量出现,世界本身,或者说,这方混沌本身,自然是敞开怀抱欢迎,而非对血月力量那般抗拒。

    这也是为何升日之初,这一轮烈阳,就将血月彻底压制的根本原因。

    这尊大日神灵,是世界认可的正神,而那血月神灵,是不被世界认可的外来邪神。

    按他的预测,借助世界的认可,再加之众生信念的加持,顶多百年时间,就足以彻底将此世污浊从根源上净化。

    只要那尊天衍圣兽不干预,那就几乎不会有任何意外。

    纵使眼前这疯狂反扑,也没有太大意义。

    准确的说,自他升起那一轮烈阳之后,曙光与黑暗的争锋,就注定了是曙光的胜利。

    绝对的稳赢,不会有任何意外。

    这一点,这尊鬼邪,或者说血月之神,显然也无比清晰的知晓。

    但祂,显然也并不在意。

    毕竟,若没有那一抹灵辉存在,他楚牧沦陷于众生信念之中,丧失本我,几乎就是必然。

    就算最终赢了,他也依旧是沦陷。

    区别只是在于沦陷于黑暗污浊,还是沦陷于众生信念而已。

    于那天衍圣兽而言,结果并无区别。

    祂唯一的纰漏,只是在于,他楚牧的存在,并没有沦陷于这众生信念之中,并没有丧失本我。

    他……还保持着清醒。

    并且将会一直保持清醒,直到最终的胜利。

    胜利,也是属于他的胜利,而非是只属于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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