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众将校渴望的眼神,于禁咳嗽几声,说道:“容我观敌形势,再定夺战、降之事。”

    说着,于禁从人群中而出,站在丘坡边缘,眺望今时之形势。

    见到关羽及其帐下军士乘舟舸,将各个山丘团团围住,粗算舟舸数目,合有三万之盛,誓有全部吃下七军之念。

    “将军!”

    秦鹿指向不远处的丘坡,喊道:“严寿率部归降了!”

    于禁抬头望去,却见左侧的山丘上,将军严寿率帐下三千多名军士向汉军献剑归降,舍弃身上的甲胄、军械,穿着单衣,有序的走上大船,成为汉军的俘虏。

    遗弃在山丘上的甲胄、军械则由另外的汉军辅兵士卒上岸拾起,继而装到其他船上,与降卒一同送回大营。

    “将军?”

    秦鹿用那哀求的眼神看着于禁,说道:“昨日雨水交加,不少军士挨饥受寒,已无可战之力。”

    于禁下意识扫视周围军士,却见有几名士卒脸色苍白,咳嗽流涕,此是为受寒之症状。

    于禁眺望竖有‘关’纛的斗船,再次长声而叹。

    思量少许,于禁心中已有决定。

    拄着长矛,于禁领着左右,走下丘坡,喊道:“能否请关将军相见故人一面!”

    半响后,关羽从于禁之求,乘舟舸近山丘,隔有数十步。

    关羽站在起伏的船头,望着狼狈的于禁,笑道:“我与文则十余载未见,能于樊城相会,甚感幸焉!”

    于禁扯着嗓子,羞愧答道:“禁被汉水所困,败于君侯之手,或是为天意也!”

    关羽捋着长髯,笑道:“昔许昌相会,陛下深感文则礼待,今已在武汉设有筵席,还请文则过江叙旧。”

    关羽作为胜利者,毫无盛气凌人之貌,其言语多有给于禁留面子。将于禁兵败,说成二人于樊城相会;将送他至武汉,说成刘备请于禁赴筵。

    然关羽为何这般说,或是关羽本身的道德节操,或是念及他在曹操手下为客将的日子。

    于禁犹豫几许,说道:“我受曹公之命南下,今受困于汉水,诸将或战或降,无统一之言。不知能否请云长宽限几日,容我安抚诸军之后,弃甲舍戈以向云长归降。”

    “君侯万不可从!”

    费祎急忙说道:“此是为于禁缓兵之策,其欲待大水退却,继而收聚众兵。”

    “于文则!”

    关羽收敛笑容,神色沉了下去,说道:“我待君以诚,君何以欺我乎?”

    说着,关羽放缓语气,说道:“诸军归降之事,当不劳于君。今当请于君卸甲舍兵率部上船,归营享热汤饭蔬,以去风雨之寒。”

    闻言,于禁持矛猛戳泥泞的土壤,愤然说道:“曹仁匹夫,无谋短见。今七军之败,皆由你所致也!”

    言语发泄后,于禁扔矛于地,叹气说道:“命丘上军士弃戈卸甲,向关羽归降。”

    “诺!”

    有了于禁这般言语,丘上魏军恍如解脱了般,如同逃出生天,纷纷舍戈卸甲,任由汉军收降自己。

    于禁离岸登舟,向关羽奉上让他的长剑。

    关羽接过长剑,近距离打量憔悴的于禁,心有不忍道:“文则初至江汉,不知水情山势,遭汉水泛滥,淹及诸军,是谓情有可原。”

    于禁偏头而叹,说道:“君侯有所不知,我与阎行曾畏汉水水情,向曹仁求命移寨,及至北三、四十里郾城下营,然曹仁以樊城危急为由,命我移至樊北十里下营。不料今岁汉水大溢,淹及我军之所在。”

    得闻其间密事,关羽大笑不止,说道:“文则且入船舱休整,待某回军与君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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