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苦求才是;

    怎么的……

    狄映的脚、慢慢往那儿走。他要看看那两个仆从接下来会怎么做。

    没有意外,那俩人将老汉的冻杮子装了个七七八八后,就扬长而去了。

    看到他们走了,且是走远了之后,老汉才颤颤微微地跪在地上,挪上前,将掉落在地的、侥幸没有被装走的冻杮子捡起来。

    再用破烂的衣袖、轻轻地擦了又擦。

    苍老的眼眶很干涩,只是红着、却没有眼泪掉出来。

    看得狄映的眉头皱得更深。

    他没有去管那老汉,而是继续跟着那两个仆从走。

    只见他俩没走出多远后,可能嫌这样兜着冻柿子麻烦,就顺手抄起另一个街贩、装满豆子的筐子。

    将豆子直接翻倒,然后用那筐子装了冻杮子,走了。

    卖豆子的大婶,也和那个老汉一样,一声没吭、一泪未落,只紧咬着下唇,坐去地上,摊开裙摆,捡豆子。

    街上的行人,有的就去帮助、有的则远远绕开了。还有的,无视那滚落了一地的豆子,从上面踩了过去。

    唯一相同之处:是都沉默着。

    狄映也沉默着绕了过去,继续跟着那俩仆从。

    彭凉则在经过那些豆子的时候,手掌中透出内力、规拢了一下,让那些豆子骨碌碌地滚到了一块儿。

    然后在大婶和别人的视线看过来之前、紧紧跟上了大人。没有回头。

    听到有人忍不住轻“咦”了一声后,安慰那个大婶:“婶子,别难过了。瞧,今日这风儿都在帮您呢。”

    而有些人、风却帮不了。

    一个大娘的鸡蛋、连同筐子都被那两名仆从给拎走了;

    一个卖鞋子的、有几双布鞋被拿走了、鞋摊还被掀了;

    一个过路的、手里提溜着的一串鱼、想往家赶,手里的鱼就被抢走了。

    “……”

    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个字的质问之声。

    很快,这两名仆从就肩背臂挎、手提腰系的,带着满满当当的各种物什,回去了……

    越王府!

    狄映站在了街角的阴影处,背过了身。

    耳边还听到那越王府守门的、和那两个仆从说着笑。

    “你说你们弄些新鲜的吃食也便罢了,怎么连衣裳、鞋子都拿回来了?没的还让人笑话咱们越王府供不起穿戴了呢。”

    “嗐,这不是天儿越来越凉了嘛。这满豫州城的、什么不是咱们越王府的?咱们顺手拿一些、也免得府里的姐妹们做活儿做得辛苦。”

    “对啊,满街随便拿,干嘛要让自己人辛苦?瞧这做工也还不错,能穿个几日。”

    “啧,还是你俩想得周到。这下洗衣服的功夫都省了。等我们下了值,也去淘弄几件。家里人还要吃、要穿呢。”

    “哎我说?王管事昨儿个给他儿子弄的一媳妇儿、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