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一般、扭打了起来。

    吴雄才还想去拉架,结果也被卷了进去,三人就成了一团乱战。

    孟桢尧则站在舱门过道里看着,嘴角慢慢拉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下给那几人的药粉,看来还真好用。

    果然是好用的,几人被越打火气越大、越打脑子越不在身。

    就在这时,佘延波忽然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想也没想地就捅向了马兴贵。

    一下、一下、又一下。

    ……

    而另一边,横亘运河的堤坝中间。

    狄映手执一根两米长的油布防水火把,站在那里。

    一身威严的官服,带着凛然之气,巍然站立。

    细雨渐渐打湿了他的官帽、官袍,狄映依旧不挪、不动。

    他只定定地望着前方。

    夜色,愈发黑沉。

    哗啦啦的河水,在他的身前、身后,都留下了他的身影。

    他就这样站着,在漆黑的雨雾中,撑起了一道亮光。

    他要让来挖堤的人看见他。

    这次,他不但穿了官服,更带上了自己的官印。

    要么,和这堤共存;

    要么,和这堤同亡!

    如果小小的一个法曹,挡不住那些人伸向罪恶的黑手,那么,就让他这个小小的法曹,随着洪流葬身,也要势必惊起一个大浪,将那些人全拍下来与他陪葬。

    按照常理来说,下游那些地方,几乎年年被淹,应该早已经没了粮田和村庄。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为了造成足够多的灾民惊动朝廷,丧心病狂的马光进、佘健宏,每年都会强行迁移一些人口过去。

    建村、开田。

    而这堤坝,.其实本无必要。

    狄映细查过并州以往的舆图。这条运河水本会他现在所站之处拐弯,向着并州城的西边、奔南而下,汇入无定河。

    自马光进上任并州伊始,这条运河便由弯变直,向东直汇入汾河。

    汾河本是自北向南,在并州这儿向东弯出了一个凹弧,像被拉开了的弓度。

    运河一转向,就像一支箭,射进了这个凹弧。

    而这条运河转向的位置上,也就有了一道堤坝,像被卡住的箭羽的位置。

    为了保证关键时刻有用、也为了反复有用,这堤坝其余位置都筑得非常结实,只有中间这十米,是略虚的。

    五米深的高度、六米的宽度内,填充的全是装有石头的麻袋。

    想要决堤时,抽走这些麻袋就可以。

    也就是说:其实并州的洪涝灾害是人为的、且一年中并不止只有一次。

    基本上就是:需要蓄水的时候就堵上这十米;蓄水量达到峰值时,这一段就会被打开。

    现在,蓄水量已经足够了,老天爷也终于飘起了雨点。

    狄映就猜到,马光进他们肯定就会在这一两天内动手。

    时间紧迫,狄映只能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站在了这些麻袋之上。

    河面,距离他的脚面,已不到半米。

    望着前方漆黑的一片,狄映思念起了仍在晋州的爷奶、父母、大哥、弟妹。

    他一路科考,本是为的那些免税田,为了让家人们都过上更好的日子,他没想用命去拼那些贪官恶腐。

    但现在这事儿太突然了……

    面对这突然得知的天大消息,不得不说,狄映他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他现在抽不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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