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

    开口的是一位脸皱得如同鸡皮一般的老者,常年住在海边,让他的脸上已经被水锈彻底覆盖。不过他的身份显然并不是一位黔首,而是一位官吏,因为他身上穿着的乃是一件大秦官吏制式的黑袍。

    秦天淡淡地开口:“乡野之人,不值得长者动问。”

    他知道,自己的出现,引起了这名秦吏的注意。

    这年头已有户籍制度。乡民们若要离开自己的户籍地,需要向里长等人报备,并且开具所谓的路条。否则算逃户,按照秦什伍连坐法,邻居亦要被处罚。

    后世之户籍制度便是自秦时始,历经两千余年,依然大同小异,只不过不再连坐而已。

    因为户籍制度,以及这年头野兽横行,乡民们极少离开自己家乡。祖祖辈辈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彼此都很熟悉,突然多了一个生面孔,自然容易惹人注意。

    此外,因始皇帝以氏代姓,这年头问姓什么其实就已经能够知道此人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秦天虽然姓秦,但是他的秦姓显然和氏无关。

    他避过这个问题问道:“长者如何称呼?”

    长者便是秦时对年老者的称呼,而先生则是对读书人的尊称。秦天宽袍大袖,虽然服白略有古怪,但是一看就知道这种衣服不能做农活,不是贵族公子,便是学子,称一声先生不会错。

    “吾今年方三十有七,不意竟已成长者了,王事催人老甚!”鸡皮老者摸了摸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微微发了一下感慨。

    “吾乃是琅琊县佐史,先生可称吾为少端!”

    秦天眉头微微一动,了然地点点头。

    佐史乃是县官。秦律,一县置令,令下有二尉,一丞。丞尉为长吏。又有佐史一名,称少吏。

    佐史要做之事很杂,修县志,报文书,行教化事,乃至祭祀等,皆是他之职责。

    眼前这名华发早生之佐史名字为端,若按照秦时称呼,他该叫佐史端或者少吏端,简称佐端或者少端。此次祭天求雨,显然便是他主导。

    “乡野之人,见过少端!”

    秦天再次淡淡地开口:“不知少端,何故要杀这条白蛇?”

    秦天的表现略显桀骜,然而少端并不以为意。

    这年头身份阶级极为森严,少端仅仅只是一个低级官吏,仅仅只比黔首身份稍高。随便来个因军功得爵者,都无需向少端行礼。

    “先生亦知道吾等在找一条白蛇?”他诧异地开口。

    再次拱了拱手,他不等秦天回答,自顾自地继续开口。

    “先生不知,此白蛇,乃是妖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