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知道机关为什么会要人命吗?”谢无猗颤声道,“花娘和我师父都说过,机关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的每一道环扣都无法重复。就算我能攀到井口,能破开巨石,我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带你出去。”

    萧惟依然看着她,一瞬不瞬,语气也没有丝毫的犹疑。

    “没关系,你先走。”

    谢无猗眼眶滚烫,一路走到现在,她怎么可能丢下他一走了之?谢无猗胡乱抹了把脸,将刚刚升起的水雾驱散开来。

    算了。

    要活就一起活,大不了一起死。

    “不走了。”

    谢无猗深吸一口气,机关终究是死物,她就不信这天下还有一点破绽都没有的机关。她站起身,冲萧惟扬头一笑,“殿下要和我试一试吗?”

    萧惟听着谢无猗自信的口吻,手下不由再次分开她的五指,与她紧密相缠。

    无法点燃火折子,谢无猗只能掏出匕首,一寸一寸探井底的环境。果然不出所料,这口井不是规则的圆筒,在离他们跌下来之处不出十步就有另一条逼仄的通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岔道?”萧惟惊讶地问。

    “我说是猜的,殿下信吗?”谢无猗一边探路一边道,“上面的井壁被改造过,最初挖这口井时就必然还留有不规则的边边角角。高手设计机关总会违背常理,比如殿下刚才的反应就是正常人会做的事,但破解机关却需要反其道行之,遇火不避,落脚不实。”

    萧惟心中反复咀嚼着谢无猗的话,明明是他先牵了她的手,可此时在前面冷静解谜,主动带他一步步探寻生机的却是她。

    死路又如何?能踩着她的脚印走下去,他甘之如饴。

    谢无猗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道路尽头却有宽敞之势。她停住脚步,伸手探了探,发觉这里更像被人挖过的类似矿洞的构造。

    “草屋西南边六七十步是哪里?”

    萧惟在心中丈量了一下,“大概是水榭最边上。”

    话音刚落,他不禁怔住。

    难道说他们落进陷阱,走着走着竟然绕回了池边?

    “差不多。”谢无猗踩着石壁向上爬去,“这应该是一条建在池塘下面的石道。”

    正如她刚才所说,想破高手的机关就不能循规蹈矩。寻常人掉在井里,自然要想方设法爬出去,却忽略了往“死地”探寻的可能。

    谢无猗蔑笑一声,要不是那铜管井壁,她恐怕还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真是欲盖弥彰。要是她建造致人死命的机关就会在寻常的砖石上设陷阱,让人爬着爬着就爬到酆都阎王殿了。

    他们已经站在石道尽头,下一步就是想办法出去了。谢无猗推了推,头顶是被修整过的纹丝不动的石门,单凭他们两个肯定推不开。

    “这里出不去的,”萧惟忽然开口,“上面是水。”

    谢无猗默叹。他说得没错,对于封死的石门来说,上面的池塘不啻千斤重压,就是十个八个男人一起使劲都无济于事。谢无猗扶着旁边的石块,闭目思索。

    再想想,一定还有办法的。

    “对了,殿下是怎么找到我的?”

    萧惟有些不解,现在两人生死攸关,她居然还有闲情问这个?不过萧惟还是据实答道:“我的人发现范兰姝可能没有死,我本想把她带回府,但我没想到有人以范兰姝做饵,借何犟牛的手来试你的身份。”

    何犟牛。

    谢无猗不禁失笑,这个绰号倒是符合何茂良的性子,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何茂良要试她什么。

    萧惟仰头看她,“你在水榭不是听到那首曲子了吗?”

    歌姬唱的那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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