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盆、搓衣板和肥皂,去公共水池洗衣服。

    1976年还没有双休日,一周上六天班,只有周日能休息一天。

    于是这一天成了大院里各家各户‘大洗’的日子。

    大家都想着早点去水池边占位置,早点把衣服洗完。

    苏舸过去的时候,已经就剩下一个水龙头前还没有人。

    樊雪勤已经占了一个位置,正在搓衣服,远远看见苏舸,赶忙朝她招手,指了指还空着的那个位置。

    苏舸快步走过去,刚把洗衣盆搭在水池边沿上,另外一个盆也搭在了那里。

    苏舸顺着洗脸盆看过去,便看到了前院许家的儿媳妇宋宝妮。

    相亲那会儿,苏舸就见识过宋宝妮的泼辣,等嫁过来,更是了解这个女人的脾性,那是一点亏都不能吃,火爆脾气一点就炸。

    这会儿,宋宝妮斜睨着苏舸,把洗衣盆紧紧贴着苏舸的洗衣盆,挑衅地不肯挪地方,明摆着是来抢位置的。

    “我先看到的位置,你赶紧给让让。”

    宋宝妮没好气地说。

    苏舸也不着脑,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就成了你先看到的?明明我先过来,你瞧见就剩这一个位置了,飞跑着过来抢地方。”

    宋宝妮脸皮厚得很,被拆穿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你管我跑着过来,还是走着过来,反正我先占了这个位置,这就是我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先占了这个位置?要不还是去医院挂个眼科看看吧,怕不是有点斜视。”

    苏舸一点没惯着她。

    附近水池边洗衣服的人全都听见了苏舸的话,都憋不住笑,一大妈和 樊雪勤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宝妮一下子恼了。

    “你说谁斜视?我看你才斜视!呵呵,不对,你不是斜视,你是眼瞎。找个病成那样的男人,也不知道有多久好活……”

    苏舸的脸刷地一下沉了下来。

    她一句废话没说,抬手啪地甩了宋宝妮一个耳刮子。

    清脆的声音,响彻大院。

    宋宝妮捂着被扇得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舸。

    “你……你敢打我?”

    苏舸甩了甩扇得有些痛的右手,面无表情道:“打的就是你。会说人话就说,不会说人话就把嘴闭上。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家启晖一个字,下次就不是一个耳刮子了。”

    突然挨了一巴掌,不光宋宝妮有些懵,旁边围着水池子洗衣服的其他女人们,也都懵住了。

    等苏舸话音落下,宋宝妮才回过味儿来,反手就要打回来。

    苏舸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宋宝妮力气没有苏舸大,被苏舸这样握住手,挣了好几下都没有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