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明显就是刚写的,可是,这院子里就咱们师徒二人,没有别的人在。咱们头顶上除了几根树枝,也没别的东西,根本藏不了人,谁能在咱们头顶上的树叶上写这两个字?”

    孙传庭:“莫非……是老天爷给的提示?”

    这就是古人好玩的地方了!

    换个现代人,能给这事儿想出一万种可能性来,包括并不限于,无人机空投、树上有人穿着光学折射的隐身衣、假天花板、海市蜃楼系统、虚弦斥力场发生装置等等……

    但古人嘛,第一时间就要往神呀、鬼呀、天意啊这一类神神叨叨的东西上去想。

    孙传庭赶紧把树叶拿起来,定睛细看:“一个洪字,一个张字。这是何用意?”

    冯容:“学生不知。”

    孙传庭:“看起来像两个姓,可是,张姓和洪姓,都是大姓,老天爷赏我这两个字,能告诉我什么?”

    冯容皱眉苦想。

    孙传庭突然想到了点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我想到了。”

    冯容:“啊?老师想到了什么?”

    孙传庭:“我喜谈边事,老天爷给的提示,那当然和‘边’有关,这张和洪,也必然是边事相关的人物,那就很好猜了。一个是三边总督洪承涛的洪,一个是宣大同督张宗衡的张。”

    冯容:“啊!老师所料定然不差。”

    孙传庭飞快地分析起来:“刚才那铁员外与我们谈的边境晋商之事,看来是早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了,老天爷也看不惯晋商为恶,所以点醒我呢。我刚才写的那封信,不应该送给大学士温体仁,而是应该送给三边总督洪承畴和宣大总督张宗衡,他们两位都是知兵事之人,看了这封信,定然会有所重视。”

    冯容:“老师英明,那刚才那封文章,需要再重新写两份了?我来也帮老师抄录一份吧。”

    于是,孙传庭师徒再次提笔,一人写一篇,两人的书法水平那都是杠杠的,刷刷刷地就把刚才那封信又复制了两份,一份派人送到陕西,交给三边总督洪承畴。而另一份,送宣大总督张宗衡的就很简单了。

    宣大总督张宗衡本人,现在根本就不在宣大,而是在代州北方二十里外的雁门关。

    原来,张宗衡最近这一年多来,基本上没在北边和蒙古人打过仗,而是一直率军在山西北部剿匪。跟紫金梁、闯王、闯将等人多次交手,打得头破血流。

    最近这几天,流寇跑进了太行山,消失不见了。

    张宗衡也就暂时不需要剿匪了,率军准备返回宣府和大同,路过雁门关,正在那里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