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公,您是堂堂大魏公爵,怎么能与市井小人为伍为友呢?”

    曹髦一愣,笑着询问道:“您的意思是,我该去结交一些群贤大家,邀请有贤名的士人来府里做客?”

    郭责赶忙点着头,“理当如此。”

    “可庙堂有禁诸侯交通宾客令,是不许我们与那些士人结交,邀请他们来做客的,若是庙堂问罪,我就说是您指使的?”

    郭责瞪圆了双眼,赶忙又摇起了头。

    “担不起如此重责,庙堂自有道理.....乡公就是不跟士人为伍,也不该与这些人为伍啊,这同样是犯法的.....”

    “诸位,我与你们为伍了嘛?”

    周围的几个糙汉子听了,顿时哈哈大笑,“我们都是曹公麾下奴仆罢了,何以算是为伍?”

    郭责顿时脸色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就算如此,方才有几个商贾送来了钱财....诸侯结交商贾,经商也是禁止的。”

    “我可不曾经商,更没有结交商贾。”

    “我只是看他们可怜,给他们出了些主意,教他们如何经商致富,救济乡里,他们自发的感谢我,给我送来钱财,这难道不对嘛?”

    郭责茫然的看着曹髦,“并非不对。”

    曹髦笑了起来,“那您帮着清点一些他们送来的钱财吧,需要用钱的地方是越来越多了,有钱才能救济乡里,才能多做善事,您说是吧?”

    “这......”

    郭责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做事了。

    曹髦对他其实还是非常满意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这位防辅令,是真的将自己的职责当作了教导,其实他完全可以强势的命令曹髦,若是曹髦不听,上书三司就好。

    可他并不曾这么做,还是会认真的跟曹髦讲道理,还总是被曹髦那些歪理说的哑口无言。

    当曹髦走过前殿的时候,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个人。

    这人年纪不小,喝的烂醉如泥,衣裳是敞开的,眼神迷离,伸出双腿就坐在地上,浑身恶臭难闻。

    曹髦笑着打了个招呼。

    “杨公!”

    那人睁开双眼,瞥了曹髦一眼,又侧着头继续酣睡。

    这位老者,是曹髦的监国谒者。

    他本来是负责监察曹髦,负责给庙堂告状的官员。

    只是吧,这位老者实在有些奇怪。

    他从不理会政事,整日衣冠不整,嘴里念念有词。

    但是曹髦也能理解。

    整个东汉王朝本身就是因为谶纬而建立的。

    因为刘秀对谶纬的推崇,迷信色彩贯穿了整个东汉,等到汉末,更是成为了主流,此刻的儒学家看起来都像是神棍,整日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将一切自然现象与朝政联系起来。

    而到了魏,玄学盛行,出现了一大批崇尚自由,啥也不干的学术家们。

    已经开始有后期那自暴自弃的雏形了。

    很多士人的精神支柱已经崩塌,又遇到了司马家的强权打压,故而有了严重的避世厌世情绪,表现出荒诞且不羁的模样来。

    大汉士人是极为遵守礼法的,而随着礼崩乐坏,士人们开始了对礼法的绝望和摒弃,后世常常称为魏晋风流。

    至于是不是真的风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位杨公,大概是不愿意做官的,在成为监国谒者之后,也是不干正事,整日喝酒,服散,一年四季都躺在树下,自说自话的发疯。

    可曹髦还挺喜欢他的,谁不希望有这么一个监国谒者呢?

    坐在克让殿内,曹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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