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庆聿怀瑾这般提醒,他旋即豁然开朗,微笑说出一个名字:“薛南亭。”

    “王大人明见。”

    庆聿怀瑾淡然一笑,继而道:“南齐百官之中,薛南亭和秦正可谓齐帝的左膀右臂,然而秦正的织经司终究无法插手朝政,只有薛南亭可以给齐帝足够的支撑。这一年来,靖、淮两地获得大量的粮草军械补充,都是薛南亭这位右相的功劳。扳倒薛南亭,南齐边军就是无本之源无根之木,纵然可以取得一时的优势,终究难以为继。”

    “此计大妙。”

    王师道由衷地赞了一声,又道:“不过薛南亭的地位很稳固,齐帝对其信任有加,想要扳倒此人怕是不太容易。”

    庆聿怀瑾微微挑眉,从容地分析道:“南齐朝廷想要扳倒薛南亭的人不在少数,你们察事厅埋下的棋子也可以活动一下,我这边还有一人可以提供助力。只要薛南亭倒下,新上来的右相必然还是门阀世家中人,届时他们又怎会愿意继续支持边军北伐呢?毕竟,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可都是江南百姓供出来的。”

    王师道心中大定,与庆聿怀瑾议定细节之后,便信心满满地离去。

    庆聿怀瑾依旧坐在原位,抬手捏了捏眉心,端起温热的茶水饮了一口。

    一道魁梧的身影进入花厅,正是护卫首领萧军。

    他来到近前,垂首禀道:“殿下,今日宫里传来消息,皇帝召封黎于文和殿东暖阁相见,并且屏退了所有人,我们的耳目无法探听他们的交谈内容。”

    “封黎……张家带进宫里的心腹,禁卫军都监?”

    “是。”

    庆聿怀瑾面色淡然,沉吟道:“我知道了。”

    萧军恭敬地站着。

    片刻过后,庆聿怀瑾又问道:“陆家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萧军道:“有眉目了。陆通当年曾经有过一段从军的经历,后来因为触犯军纪被撵了出去,便回到淮州广陵操持家中商业。据我们的人分析,陆通和萧望之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只不过因为对方隐藏得极深,暂时无法确认具体的情形。另外,陆家商号应该在北边有不少伏手,只是我们暂时还无法查到。”

    “还有呢?”

    “陆通和南齐神医薛怀义知交莫逆,当初察事厅的人设计陷害陆家,便是薛怀义从中作梗,导致陆沉有了翻盘的机会。这位神医薛怀义,乃是南齐右相薛南亭的亲叔叔。”

    庆聿怀瑾青葱一般的手指摩挲着杯盏,缓缓道:“萧望之、薛怀义、薛南亭、陆通,有点意思。其实我一直觉得,陆沉的崛起太过突然,这个过程里仿佛有很多人在刻意铺路。”

    萧军在这一刻福至心灵,下意识地说道:“莫非这陆沉的身份有玄妙?否则那些大人物怎会突然之间对他如此看重?”

    庆聿怀瑾抬眼望着他,眼神略显古怪。

    萧军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得紧张地道:“殿下,小人一时胡言乱语,请勿见怪。”

    庆聿怀瑾摇了摇头,微笑道:“世间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多一个陆沉倒也不算奇怪,但他既然如此顺风顺水,就别怪世人会心生疑虑。”

    “殿下之意是?”

    “你可知道世人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小人不知。”

    “是谣言,譬如和陆沉身世有关的谣言,相信南边很多人对此都会感兴趣。”庆聿怀瑾轻声笑了起来,又道:“陆沉今年二十岁?”

    萧军答道:“是。”

    “甚好。”

    庆聿怀瑾双眼微眯,吐出让萧军满心不解的两个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