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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陆宅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陆沉走进正厅的时候,只听陆通满怀歉意地说道:“世兄,按理应该愚弟带着犬子登门道谢,怎好劳动你亲自来一趟?”

    另一个温和的语调说道:“若非江南本宗出了点事情,我数日前就应该过来看看。今日回到广陵,想着先顺路来你这儿,帮陆沉这孩子详细诊断一番,以免你日日担忧。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这般见外,你我之间不必拘泥于客套虚礼。”

    陆通感激地说道:“有劳世兄记挂。犬子应无大碍,只是愚弟确实有些放心不下。”

    那人轻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莫不如是。”

    陆通道:“是啊,不盼他为官做宰出人头地,只要平平安安就好——沉儿,快来拜见薛世伯。”

    刚刚走进堂内的陆沉抬眼望去,只见陆通身边坐着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其人气质温润神态慈祥,颇有仙风道骨出尘之意,此刻正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

    这位老者应该便是名气很大的薛神医薛怀义。

    陆沉并不知道陆通对这位薛神医有救命之恩,但从这简短的对话之中也能确认,两人的交情比自己预想得还要深。

    他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小侄陆沉,拜见薛世伯。”

    薛怀义温和亲切地道:“贤侄快快请起。”

    陆沉直起身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聆听二人谈话。

    虽说陆通不会刻意摆出严父姿态,即便有外客时也一如往常,但陆沉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薛怀义打量了一会他的气色,又对陆通说道:“我从江南回来的时候,恰好遇上苏步青南下。他将那件事的原委告知于我,还让我劝你几句,尽早让这孩子下定决心进入织经司。贤弟,这可是我第一次从苏步青口中听到他对一个年轻晚辈不吝赞许,颇为难得啊。”

    陆通登时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只望陆沉平安喜乐,但是能听到旁人发自真心的称赞,他身为父亲又怎会不开心?

    陆沉面色恬静,心里却隐约有些担忧。

    织经司此番大获全胜,可谓斩获颇丰,但并不意味着从此便可高枕无忧。

    内部的调查、北燕余孽的肃清以及人心的安抚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苏步青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解决这些问题,而他这般着急忙慌地渡江南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从过去那段时间的接触来看,苏步青应该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稍有成果就迫不及待回京城请功的人。要么是他的演技天衣无缝,没有在陆沉面前露出半点破绽,要么就是他有不得不马上回京城的理由。

    再联想到陆通先前的陈述,莫非朝廷中枢与织经司的斗争愈发激烈?

    罢了,这些事距离自己太过遥远,平白操心亦是无趣。

    两位长辈言笑晏晏,实则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陆沉身上,薛怀义轻咳一声,对陆沉道:“贤侄且坐。老夫与令尊乃是世交,不必这般拘谨。”

    陆通亦道:“既然薛世伯发话了,你也坐下罢。”

    陆沉道谢落座。

    薛怀义又道:“你在伪燕铁山城染病之后,令尊便将病症说与老夫,然而当时寄回的书信里语焉不详,终究还是要问问你自己,染病之初、之中、之后分别是甚么状况?”

    陆沉想了想,徐徐道:“小侄于二月初五率商队抵达伪燕铁山城,当日便交讫货物。买家设宴相请,小侄便带着商号众人前往。那家酒肆名为清沉醉,一个略有些奇怪的名字,但内里看起来十分正常,且是铁山城颇有名气的酒家。”

    薛怀义道:“席间并无异常?”

    陆沉回道:“小侄记不太清,按照随行之人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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