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腹子,他为何不能为大齐立下功劳?没有功劳他如何攀升?不登高位他如何掌权?无论他是想为父报仇还是替父平反,他总得拥有足够的实力,不是吗?”

    羊静玄怔住,好半晌才道:“舅舅,难道你也不相信陆沉?”

    “我是否相信他并不重要。”

    秦正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静玄,我们是织经司,不需要有自己的看法,只要尽可能收集方方面面的情报,然后如实地呈递御前。至于这些情报是真是假,或者它需要是真是假,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如果你想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就不要继续……”

    没等他说完,羊静玄连忙说道:“舅舅,外甥明白了。”

    秦正微微颔首,眼中飘过一抹凝重之色,羊静玄整理的这个情报虽然不至于让他震惊,但是他在听到的那一刻便确认这是无风不起浪。

    “对了,舅舅,我刚刚还收到一个消息。”

    羊静玄在桌上翻找片刻,取出一份卷宗说道:“提点季大人悄悄去了淮州泰兴府。”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在年前动身,但具体时间不太清楚,因为季大人本身就拥有很高的权限,身边也有一批好手,司里的人无法盯得太紧。”

    “淮州泰兴府?”

    秦正语调肃然,随即皱眉道:“这个季锡明,未免太放肆了。”

    羊静玄微露茫然,他显然还跟不上秦正的思维节奏。

    便在这时,外面隐隐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大人,宫中天使来了,陛下召您即刻入宫。”

    “知道了。”

    秦正淡淡回应,对羊静玄说道:“你先回家吧,不要再插手这些事情,我会安排别人来接手。”

    这一次他的态度不容置疑,羊静玄虽然不明就里,却也知道这是舅舅的一片爱护之意。

    常年身处织经司中,成日里和阴谋诡计打交道,他此刻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是一个漩涡,任何人卷入其中都有可能粉身碎骨,便恭敬地说道:“是,舅舅。”

    那辆马车在一众高手的保护中离开织经司总衙,然后转向赶赴皇城。

    当秦正踏进文德殿东暖阁,立刻便感受到此间凝重的气氛。

    抬眼望去,只见天子面无表情地坐在御案之后,两位宰相各有一张圆凳正襟危坐。

    “臣秦正,参见陛下!”

    秦正近前行礼,随即便听天子说道:“平身吧,关于京中近来一些和淮州陆沉身世有关的传闻,织经司可曾注意?”

    “回陛下,臣已听闻,正在命人加紧收集,形成完成的文字呈报陛下。”

    秦正语调平缓,字斟句酌。

    李端微微颔首,转头望向左相李道彦,淡淡道:“左相,既然是你主动提起这些传闻,朕想听听你的看法,这些传闻是不是无中生有?”

    “陛下,老臣不敢断定。”

    李道彦花眉微皱,不慌不忙地说道:“先前朝中莫名掀起一股针对右相的风波,老臣心里觉着这是北边的离间之计。后来通过有司的审查,证明朝中确实有几个蠢货被北边的金银财宝迷住了双眼,另外一些人则是另有所图。如今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京中突然冒出来关于陆沉身世的传闻,或许也是北边的手段?”

    李端便问道:“所图者为何?”

    李道彦缓缓道:“陛下,如今边军北伐的势头一片向好,陆沉这个年轻人更是充分展露才华,不仅在谋略上天赋异禀,领兵冲阵也是一把好手,先前不就是他领军夜袭涌泉关赢得北伐第一战?如果他深陷传闻困扰,他肯定得回京将这件事解释清楚,如此一来怕是会动摇边军士气,北边自然就可以极大地减轻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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