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以落点为中心,断裂的纹路犹如蛛网一般扩散开来。

    碎石四下飞溅。

    与此同时,那名亲兵已经来到贺柏年身前,毫不犹豫地提刀横切这個刺客的咽喉。

    贺柏年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唯独不见半分慌乱,电光火石之间他松开右手,随即再度踏前一步愈发拉近和亲兵之间的距离,抬臂提肘隔开对方的长刀,随即狠狠砸向亲兵的胸膛。

    作为一个习惯刀口舔血、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相搏的亡命徒来说,贺柏年当然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缺陷,旁人都以为他用的长兵器就必然拙于贴身短打,却不知他的拳脚功夫更加犀利,所以他经常用看似笨拙的招式引诱对手欺身而进,然后出其不意以杀招取其性命。

    时间的流逝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极慢。

    贺柏年猛然间察觉到极大的危机感,因为那名亲兵距离死亡近在咫尺,眼中却没有丁点惧色,反而是一种决然和满足的神情。

    就像那些为了大义慷慨赴死的忠贞之士。

    脑后遽然响起凌厉的风声。

    贺柏年不及多想,果断放弃杀死对方的机会,腰腹发力强行朝右后方滑去。

    几乎在眨眼之后,另外两名亲兵的长刀从他原先所处的位置扫过,倘若贺柏年固执地想要杀死那名亲兵,他必然会死在这双刀夹击之下。

    毫无疑问,那名亲兵是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诱饵,为同伴创造杀敌的机会。

    厮杀并未因此停止,但是贺柏年已经果断收起先前的轻视,他本以为这些侯府亲兵在战场上勇猛剽悍,对于这种小规模的草莽厮杀不熟悉,所以才有自信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对方,然后直取马车里的陆沉。

    眼下他才明白,这些亲兵不光勇猛剽悍,还有一身不弱的武功、熟练的合击之术、对同袍的绝对信任,以及最重要且让贺柏年暗暗心惊的一点,那便是他们随时都敢献出自己的生命,哪怕只是为同袍创造一丝取胜的机会。

    鏖战再起,贺柏年凭借丰富的经验和高明的武功,面对三名侯府亲兵的联手进攻依然不落下风,但是他短时间内压根无法突破对方的阻拦,硬生生被挡在马车数丈之外。

    其他四人面对的情况大抵类似。

    若论单打独斗,这些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高手不需要付出太多的精力便能战胜任何一名亲兵,可是对方三人结阵的威力绝非相加那么简单,他们就算最终能突破阻挡也需要很费一番功夫。

    初期试探性的交手发生在转瞬之间,秦子龙当然不会傻乎乎地楞在原地。

    他只扫了一眼前方的战局就放下心来,然后果断地喝道:“后撤!”

    秦子龙之所以没有集合全部人手对付前方的刺客,是基于一个非常合理的判断,对方既然敢在京中设下埋伏,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五名刺客。倘若所有人都陷入厮杀,极有可能便中了对方的圈套。

    车夫挥动长鞭,在空中炸开响亮的鞭花,马车随即开始转向。

    剩下六名亲兵包括秦子龙在内,毫不犹豫地护着马车,没有再去看那些正在厮杀的同袍,这并非是他们冷血无情,而是久经战火的磨砺,他们已经习惯无数次分别,无论生死。

    那些鏖战的亲兵也没有将心思放在身后,他们眼中只有这些胆大包天的刺客。

    “停!”

    马车才刚刚横在庆丰街上,秦子龙又是一声暴喝,双眼死死盯着后方约莫二十余丈处。

    那里突然出现一名浑身透着阴冷气息的男子,截断了侯府马车的退路。

    其人身穿青色长衫,头戴普通斗笠,右手提着一把没有出鞘的长剑,缓步朝横在长街上的马车走来。

    随着他一步步前行,那股剑气逐渐从他身上弥漫开来,犹如阴霾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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