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登门乃是鄙府的荣幸,岂敢有见怪之意。家父在正堂相侯,右相,请。”

    庭中落叶飘落,随风轻荡。

    “请。”

    “瞻前顾后,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薛南亭悠悠一叹,坦然道:“有件事情很棘手,我虽然已经拿定主意,心里却有些忐忑,因此想来找老相爷指点一二。”

    早些年李道彦还会日日来此当值,毕竟那时候的薛南亭还不具备统筹大局的威望。近年来李道彦因为身体的缘故,当值的次数逐渐减少,并且放手一部分权柄,给了薛南亭更大的空间。

    李道彦轻轻一叹,随即说道:“终究是要离开的。伱今日是初次登门,老朽不好驳了你的好意,既然如此,此事暂且不提。只不过近来秋高气燥,郎中说老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朝中的政务还望你能多担待一些,老朽感激不尽。”

    此间除了两位宰相,便只有李道彦的幼孙李公绪肃立一旁侍奉。

    至于江南世族对京军的渗透程度,虽然这份卷宗上没有明确列出,但薛南亭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

    时候不早,他随即起身告辞,李道彦亲自送至中庭。

    “话虽如此,牵扯的人若是太多了,终究存在一些风险。”

    东北面的值房内,薛南亭端坐案前,面前摆放着一本厚厚的卷宗。

    他竖起耳朵,只求将祖父和右相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铭记于心。

    老人站在廊下望着薛南亭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而又悠远。

    李道彦望着这位右相沉稳的目光,从容地说道:“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只是在老朽看来,这件事风险不大,尚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他望着李适之的双眼,淡然道:“李侍郎言重了,本官有些政务想要请教老相爷,因此唐突做回恶客,府上莫要见怪。”

    那里是左相李道彦的值房。

    老人发出一声感慨,随即转身向屋内走去,同时对李公绪叮嘱了一句。

    “稚鱼儿,天凉了,记得加衣,莫要着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