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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阴沉,乌云汇聚下垂,如同巨大的鬼手抓向人间。

    朝歌由内城与外城组成,内城除王宫外的区域,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居住。

    此刻,在王宫北面,一座宽广的广场上,身处朝歌的王族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到齐,神情肃穆。

    少年依旧是那身九天玄鸟凶兽袍,一步一步登上广场中央的祭台。

    整座祭台呈阶梯金字塔形,全由纯净的玉石打造,顶端被削去,留出了一点空处。

    白药面无表情来到最高处,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这是一场只有王族参与的祭祀。

    比干昨晚对他说,王族很多年没有听到先祖的声音了,希望他能带领王族祭祀先祖。

    白药没有拒绝,在他沉睡的这些年,一直是比干负责大商的祭祀活动,但他主持的祭祀和帝辛一样,有其形而无其魂,无法接收先祖的启示。

    这场祭祀能让他巩固自己的权力。

    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青铜短杖,是祭器。

    在这个神话与历史结合的世界,商朝的冶炼工艺十分发达,青铜早已被铁器取代。

    但商朝人从未忘记,先祖们就是手握青铜器推翻夏桀的残暴统治。

    所以青铜成为了礼器,铸造王权,也铸造神权。

    狂风鼓荡,白药低眉向下方看去。

    “祭品”们已经入场。

    一个个强壮的战俘被押送到祭台的各层阶梯。

    有蛮族,有野人,甚至有半妖,被枷锁束缚手脚,洗得干干净净。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却有一个共身份——勇猛的战士。

    在战场被俘后,强壮的他们脱颖而出,被王族当作上好的祭品收藏。

    今天,他们将迎来生命的终结。

    一些战俘看向那道最上方的白色身影,饱经折磨的眼中出现解脱之意。

    比起死于某个王族为了得知饭菜是否有毒的占卜,他们宁愿死在这场族祭。

    王族负责占卜的“贞人”们来到祭台的不同位置,屏气凝神等待祭祀开始。

    “咚——”

    祭台下方,年迈的比干敲响大钟。

    白药深吸一口气,俯视下方的战俘,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道:

    “抱歉,我无法挑战自己的神权。”

    长达六百年的活人祭祀习俗,不是他一人就可以推翻的,这需要时间。

    他闭上眼,伸出手轻轻摇动短杖,上面挂着的铃铛碰撞出脆响。

    大袖摆动,一如记忆中那样,他跳起熟悉的祭舞。

    在贞人的示意下,士兵们开始杀人。

    第一批被活剥,只留腿骨和头盖骨。

    第二批被斩首,依次摆放在台阶上,脸朝下。

    贞人在人头上撒了一些朱砂,然后用红褐色的土填满人头之间的空隙。

    第三批战俘很特别,他们的双手被绑在脸上,遮住面容,在挣扎中被割喉而死,身上绑了许多商朝最高等级的货币——玉贝。

    一批又一批的战俘被杀掉。

    这场血腥的祭祀,光是杀人就持续了整整一小时。

    直到天空滴落雨点,杀戮才到达白药的脚下。

    最后一层台阶,只剩一名叫做戊嗣子的王族成员。

    他双手颤抖捧着铜鼎,脸色苍白的跪在白药面前,鼎上写着:

    “丙午,王赏戊嗣子贝廿朋。用作父癸宝鼎。在九月。犬鱼。”

    戊嗣子来自王族内部并不显赫的一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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