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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速而逝。

    两军皆知雪原上的野战,将会决定战场的天平会倒向哪方。

    所以都在厉兵秣马,相安无事至九月中旬。期间有一些小股兵力的渗透摩擦,各有胜负。

    天气愈发寒冷,也许只有情感丰富的诗人,才能描写出雪原的壮阔美景,让南方富庶地方的居民生出向往之情。

    而在北地居民眼中,这里死气沉沉,刮骨寒风无时无刻不在八方咆哮,大雪一卷,便有一处家破人亡,宛如人间炼狱。

    处在极北的北海城,环境更加恶劣。

    最为代表性的一点,便是人妖互食。

    一些未化形的杂妖,无法在北冥生存,只得逃往陆地。

    它们不敢南下,便居住在北海城一带,以人与牲畜为食。

    但食物缺乏的百姓们,也盯上了妖怪。

    它们的肉可以吃,皮可以御寒,坚硬的器官可以制成武器。

    以妖为食,便可少吃些牲畜,牵到崇城换一些粮食。

    凡人成群结队狩猎妖怪,妖怪藏在雪中偷袭落单的凡人,为了下一顿的食物不惜赌上性命。

    袁福通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北海世子的身份给他带来的唯一帮助,就是比其他人吃得饱些。

    但不够。

    自从十三岁跟随父亲去崇城给崇侯虎祝寿后,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愤怒与不甘。

    崇侯虎常年在朝歌听命,回崇城时往往大张旗鼓,大办宴席。

    当时,袁福通被满桌子的佳肴迷花眼,他从未吃过这样又好看又美味的食物。

    他像一只野兽般,吃着吃着便扔掉筷子,双手并用,也不管烫不烫,抓住东西便往嘴里塞。

    他的吃相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的厌恶,连崇侯虎也注意到了。

    “哪儿来的野狗?!”

    崇侯虎拍桌,表情怒不可遏,宴席上出现这种人简直有辱他的身份。

    袁福通的父亲北海候,当时正忙着给达官显贵敬酒,以求别人可以大批量的进购北海牲畜,一时没注意到儿子的吃相。

    当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时,脸色刷白,急忙说道:

    “犬子卑贱不知礼数!求侯爷宽宏大量饶他一次!”

    这时,袁福通忽然被噎住,面色涨红,不断咳嗽起来。

    众人见状哄堂大笑,崇侯虎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原来是你的儿子,果然是乡巴佬生乡巴佬,赶紧带着他滚。”

    就这样,在阵阵嘲笑声中,袁福通被父亲箍住双臂强行带走。

    他不知道别人为什么在笑,只是死死盯着越来越远的菜肴,胃部犹如火烧。

    这些远远不够。

    …

    “侯爷。”

    几座瓦房搭建的北候府内,一席黑衣的韩青打断了袁福通的回忆。

    袁福通回过神,忽然笑道: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韩青面色冷峻,兴许是性格原因,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笑过。

    他双手合拢,捏了个法诀,眉心中便飞出一个青铃铛,浮在半空,表面刻着看不懂的道文。

    “前辈给我的法宝已经炼化了,里面的阵法足以缠住魔家四将。”

    他心意微动,铃铛摇晃。

    眨眼间,整座北海城都被笼罩在一座网格状的金色阵法中。

    轻轻挥手,阵法消失,铃铛回归眉心内。

    “才想起来,小神仙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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