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却平静如水,低头避开了他炽热的目光,想着总要再找个机会,把这份礼还了才是。

    洛昭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打破了屋中的尴尬氛围:“师傅,今儿的功课做完了。”

    章庆强压下心中的悸动,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今儿师傅心情好,咱们这就开始学入门剑法,且随我来!”

    他拉着洛昭,用极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留下了洛千淮与星九二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西京未央宫建章台,此刻正是灯火如昼,歌舞升平。大豫皇帝虞珩高居上首,后宫得宠的夫人美人尽皆在座,尚未封王就藩的七皇子与八皇子,以及奉诏归京的蓟州王一家与在京宗亲长老,也都在场。

    这种腊八家宴,每年都会搞上一次,谁能出席谁没资格都是有例可循的,可偏偏今年这宴上,却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其实也不是很陌生,因为这张脸,令不少年长之人,都感到面熟,甚至是心惊。

    墨公子穿着一身与在座之人格格不入的深青色麻布褞袍,头发用一根乌木簪挽着,浑身半点珠玉也无,独坐在靠近殿门的末席之上,看上去却比在座的大多数人还要矜贵得多。

    他既不像其他人一般,轮番上前向虞珩敬酒献上祝辞,也不在意那些各色各样的目光与窃窃私语,身形端正如青松,丰神俊秀如朗月,沉静而优雅地品着桌上的酒菜,全不像是那些人口中生于牢狱,长于市井的粗鄙之人。

    蓟州王自入殿开始,目光就时不时地向他望去,眉毛微蹙若有所思,便连七皇子虞恂向他敬酒都没有注意到。

    坐在一旁的世子虞申连忙提醒他,让他回过神来。

    相比被虞珩宠在掌心里的八皇子虞烜,虞恂看上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甚至还显得有些拘谨:“恂儿还是第一次见三皇兄,以后若皇兄长留西京,还望能照拂一二。”

    说毕,他将盏中之酒一饮而尽。

    蓟州王的年纪比七皇子大了三旬,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既没有起身也没有饮酒,而是有些懒散地道:

    “七弟这般说话,莫非是想要置为兄于不义?父皇诏为兄回京,不过就是多年未见有些想念罢了,至于你说的长留西京,却是有违国法,为兄是万万不敢想的。”

    他一边说,一边向着高踞上首的虞珩拱了拱手,然后又对虞恂道:“今日家宴也就罢了,七弟年纪不小,想来不日便要就藩,到时候切记要谨言慎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