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淮等了好一会儿,直到高良的前额都叩出了血,方才笑盈盈地道:“高郎中真是多虑了。小女方才还没来得及说,这两位愿意上堂作证的医者,并非是什么无名游医,而是西京寿和堂的邵宗邵郎中,以及安陵邑广清堂的胡博胡郎中。”

    她的话音一落,堂外的百姓全都交口接耳地议论起来。安陵邑的广清堂与长陵邑的回春堂声名相当,而西京的寿和堂更是自前朝一直传下来的,在大豫医界的地位就相当于前世的协和医院,端的是声名赫赫,家喻户晓。

    高良就是再卑劣无耻,也不敢贬低寿和堂的名头,震惊之下根本不肯相信:“洛娘子莫要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那寿和堂的邵郎中是何等样人,怎么可能陪你胡闹?”

    他越说就越觉得有理。数年之前,他曾经为了一味少见的药材,去过寿和堂求购,但是根本就没与邵宗搭上一句话。

    那人实在太忙了,上到勋贵大臣,下到官商富户,大病小病都会争先请他上门,高良当年眼睁睁地看着他坐上了寿安侯府的马车,在他面前绝尘而去。

    让这样的人丢下那些达官显贵的约请,专程来长陵邑出堂作证?简直就是开玩笑。

    两个人就在这时自他身侧走上了大堂,自报家门,正是邵宗与胡博。

    高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真的是邵宗和胡博本人!也不知道洛娘子使了什么诡计,竟然能将这二人都骗了过来!

    可惜他再心慌意乱,也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在洛千淮的预料之中。邵宗与胡博看过了郑燕氏的医案,一致认为文溥的处方配伍严谨,用药精当,并无丝毫不妥之处。

    反观高良力主的所谓良方,才是治标不治本,纯属胡弄外行。

    有他们联袂作证,辩证清晰通顺,便是堂下百姓不通医理,也照样听得清楚明白。

    案情审到这里已再无悬念,本来就已经可以判决了,可就在这时,堂外忽然进来了一名领着孩子的妇人,自带状纸上堂申冤。

    原来这妇人便是当年那位自杀身亡的伙计之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