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想一招放躺十几个人,那就是白日做梦。

    对方的实力,远非自己所能匹敌,便是自己花重金请来的几个一流高手,也不能跟他相提并论。

    所以此人到底是谁?他满心疑惑,洛千淮却明白来人已是留了手。

    “幸好及时赶到了。”章庆抱着用仍用白布裹着的佩剑,长身玉立,笑容灿烂明朗:“既是开业之喜,自然不宜见血。算是便宜你们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金含退后一步道:“当众袭击本公子,定是江洋大盗无疑,咱们走,去报官!”

    他到底是金家公子,章庆一身布衣且身手过于高强,看起来确实令人生疑。当下便有人让出了一条道路,张少东家扶着金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章庆毫不在意他们的离去,一双眸子湛然生辉,温声提醒洛千淮道:“不速之客已经走了,还等什么?”

    洛千淮与文溥都回过味来。星九点了新的火折子送过来,文溥亲手点燃了鞭炮。

    爆竹声声,转瞬便铺了一地火红。洛千淮与文溥分别执了竹竿,挑起了正门上方牌匾上挂着的红绸,露出了霁安堂三个黑底红色的大字。

    掌声自四面响了起来,有些稀疏,显然很多围观者心里也存了疑虑。

    地上还躺着一堆人呢,文溥也担心得紧,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与洛千淮一起将霁安堂的大门推开,取了早就准备好的回礼分发出去,这开业典礼便算是草草了结了。

    有的人怕惹祸上身,拿了回礼就直接就离开了。赵辅与诸位五陵医家,生恐霁安堂再被查封,第一时间冲进去购买成药。

    陶家子侄虽然受命而来,但到底不敢擅自作主,唯恐为家中招惹上金家这般庞然大物,客套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周弘倒是义气得多,坚定表态要帮着洛千淮作证,是金家郎君不分青红皂白先动的手。

    邵宗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他在西京虽然是权贵家中常客,但此时医者的地位极低,在同业眼中算是春风得意,但在那些主顾眼中不过是件用得顺手的工具,谁也不会替一件工具出头。

    他权衡再三,还是实话实说道:“洛娘子,金家势大,我帮不上你们,只能说声抱歉了。”

    “邵郎中肯拨冗前来,小女便已深感盛情。至于今日的事,也未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洛千淮毫不介怀。

    她听朱娘提起过新任长陵令邢霆,为人敏察明断,既然没有因为家世而轻纵了蓟州王世子,也没有道理会听信金郎君的一面之词。

    大豫律法擅闯私宅者打死不论,莫说章庆今日没有杀人,便是都打杀了,严格来说也不算他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