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谋反已被镇压,朕已下旨传首九边。至于废后陈氏一族,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你想将事情都推到他们身上,是否就打着死无对证的主意?”

    “陛下。”墨公子早有准备,神色如常地道:“江澄不过一介布衣,全靠陛下特简为直指绣衣使者,为了加官进爵而设计了巫蛊一案构陷太子;废后陈氏深恨卫皇后一族占其位份,虞恪更是存了取而代之的私心。三者一拍即合,却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令三万余人蒙冤枉死。”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虞珩始终神色淡漠,似乎半点都不为所动。墨公子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榻前:

    “陛下,楚只是不解,您明明在盛怒之后,已然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为何仍然迟迟不肯还大父一个清白,还当年一个公道?”

    “虞楚。若是朕今日不给你个交待,你又待如何?”虞珩看着眼前这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脸,叹气道。

    墨公子垂眸苦笑:“陛下的身体已是如此,楚又能如何。然而为人后嗣,必要尽全力而已,至于结果如何,却并非楚所能考虑。”

    “你说的没错。朕确实有所察觉。”虞珩点了点头:“江氏全族早就被连根拔起,陈家余孽也基本被清理一空。朕以为,已算是表明了态度。此事就到此为止,朕可以不计较你今日私闯承明殿的罪过。”

    虞楚摇头,直视着他的双眼:“陛下,您知道的,这根本不够。大父当年是您亲手教导,被枉杀后顶着戾太子的恶谥,连座像样的陵寝都没有。您既然已经知道其中冤情,为何不还他一个清白,让他与子嗣归葬茂陵,得享四时祭祀。还有其他枉死的所谓太子党人,他们不过是维护大豫正统,结果却无辜遭到屠戳.”

    “够了!”虞珩怒道:“朕看你是忘了,朕是皇帝!朕金口玉言定下的罪,断不可能更改。你虞楚不过一介庶民,竟想让朕向你认错,向天下认错?朕告诉你,永远不可能有这么一天!”

    墨公子的一颗心重重地沉了下去。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若不尽力去试一试,终究不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