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小几上摆着青玉美人觚,与她手边的青玉镇纸、青玉笔山并青玉砚台似是源自同一块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

    陶三夫人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只说自己是心口时不时地疼,伸了手请她诊脉,但在她诊脉的时间里,眼珠和嘴都没有闲着:

    “听说这霁安堂,是落在洛娘子你名下的?”

    洛千淮微微皱眉,只是看在她还是文家座上宾的份上敷衍道:“其实也不尽然,也是有贵人出了资,只推我在前台经营罢了。”

    “竟是这样?”陶三夫人显然吃惊不小,用左手掩住了口:“可先前我明明听说.”

    洛千淮已经诊完了脉,松开了她的右腕:“这些小事其实不足挂齿。倒是夫人的身体,外表看似没事人一般,但内里却是肝火旺盛,脾虚失养,想来是操心过度所致。所幸就医及时,只要吃上几服药,必能好转。”

    她提了笔正要开方,却被那陶三夫人一把按住了手腕。

    “洛娘子,这开方子不急。”她讪讪地笑道:“只是这药霁的归属,其实也不是小事。你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这药铺还请了自家阿舅坐诊,很多事情若是不及早剖析清楚,待过门以后就都是麻烦。”

    洛千淮这回听明白了,敢情这位今儿来此就不是为了看病的。

    “这些都是小女家里的私事。”她淡淡地道:“并不敢劳烦陶三夫人费心。夫人大概也就是因为太过热心,所以才落下了现在的毛病,除了按时吃药之外,平时也当平心顺气,少管闲事的好。”

    陶三夫人没想到,这位洛大娘子看着娇娇嫩嫩的,说话却是如此不讲情面。她都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不去挑剔她低贱的医者身份,勉强同意聘她进门,可谁能想,她这性子还真是有些桀骜,并没有半点柔顺。

    她心里带了气,脸上的笑意便瞬间消失了,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只是碍着儿子的请托,好不容易才忍了下去。

    洛千淮没再理她,只用左手拉起了袍袖,行云流水般地开了方子。

    她右腕上挂着的两只镯子,就这么明晃晃地落入了陶三夫人的眼底。仅一只累丝攒珠金钏,就能值个十来饼金了,另一只洁白细腻的羊脂玉镯子,更是她从来都没瞧见过的好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