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十二万八千斤”

    虞炟大奇,霍地站了起来:“便是赎死罪,也不过五十万钱足矣,折黄金二十五斤。此人干犯了何罪,竟然舍得交出这么大笔钱财来?”

    他一边说,一边走下了陛阶,在楼智平身前来回走动:“这笔钱几可抵得大豫岁入的三分之一,便是跟朕的私库相比也差不多少。究竟是何人如此豪阔?”

    “陛下。”楼智平说道:“此人便是新封的襄侯虞楚。”

    虞炟猛地停住了脚:“虞楚?”他提高了声音:“当真是虞楚?”

    “臣断不敢欺瞒陛下,当真是虞楚。”楼智平恭声道。

    虞炟冷笑着回到御座之前,振袖而坐:“他此举何意?”

    “襄侯昨夜亲临臣府,称先帝虽赦其罪,但他身为大逆罪人之后,近年来夜夜忏悔,仍觉得罪孽深重。且早些年愚憨冥顽,曾与江湖匪类结交,邀名敛财,后经先帝教诲,已然幡然悔悟,只是每每思及前事,仍是惴惴不安,以致夜不能寐。所以思前想后,决意将全部家财上缴抵罪,从此安分守己,一心只作陛下治下之顺民。”

    虞炟对虞楚之厌恶非止一日,本来确有待根基稳固之后,寻个罪名将他处置了的想法,但对方忽然交出了这么大一笔钱财,表现得又如此恭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依楼卿看,虞楚这番话,可是真心实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楼智平。

    “臣也算是阅人无数,观其言察其色,并未发现矫饰之处。”楼智平认真地回想着道:“襄侯与臣说话之时,确是容貌憔悴,痛心疾首,悔过之意并无虚假。”

    虞炟闻言,略一思忖,便吩咐道:“召唐湛入见。”

    唐湛来得很快,听闻虞炟问起襄侯的现状,立时便回禀道:

    “虞楚近日已脱去华服,搬入了宣平坊一座简陋的小院。辞退了先前身边的那些江湖人士,只留下一个哑仆看门,平日里与其他官员权贵并无来往,倒是时常会亲自去市井之间斗鸡赌钱,暂时半未发现有不妥之处。”

    虞炟点点头,想到刚被霍炫打劫的黄金补回了大半,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连带着对虞楚的好感度也由负转正:“若他果真能心口如一,朕也并非没有容人之量。”

    “陛下。”楼智平见他心情转好,又说道:“襄侯.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虞炟问道。

    “他想待国丧期后,请陛下为他赐下一门婚事。”楼智平小心翼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