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这儿有一个人,”他在墙上的灰尘里画出一个简笔画的火柴人,“总是笑得很友好,但你问他一百句话,他才回答你一个问题。”

    接着,他在旁边画出另一个火柴人,圆形脑袋里加上下撇的嘴,“这儿有另一个人,从来不会假装他有多易于沟通,但你问一句他答一句,全部如实回答。”

    莫尔斯放下手,装模作样地吹去指尖的灰尘:“你觉得哪个人更好?”

    佩图拉博在两个火柴人上方画了第三个火柴人:“一个既友好又智慧,并且能回答问题的人。”

    “这种人存在吗?”

    第三个火柴人的头顶上被佩图拉博增加了代表反射光芒的射线。

    “荷鲁斯·卢佩卡尔。”佩图拉博说。

    一阵平地而起的风卷过墙壁,三个火柴人通通消失不见。

    “是荷鲁斯的好意让他的行为显得没那么刻意。”莫尔斯简短地对荷鲁斯进行了一点儿批评。

    “也许。”佩图拉博闷声说,听起来很没什么气力。“那么,你喜欢罗格·多恩?”

    “定义你的词汇。”

    “认可他的行为方式、觉得他做的比我好,和他相处愉快,对他有兴趣……就是这些意思。”

    佩图拉博承认,当他见到莫尔斯出现时,他期望着莫尔斯能够和他站在战线的同一边,和他共同对抗乃至击溃罗格·多恩用那张嘴建立的防线。然而到了场上之后,他才发现莫尔斯立马坐到中场当裁判,就差跑到对面基地里和多恩握手了。

    “嗯……”莫尔斯上下打量着佩图拉博,友善地拍了拍巨人的手臂,“按照你的标准,你刚才倒是表现得很喜欢罗格·多恩。”

    “什么!”佩图拉博喊出了声,只觉得一股冰水顺着他的骨头就注满了全身,吓得他差点把昨天的晚饭吐出来——他今天还没吃早餐,“莫尔斯!”

    “鼓起勇气,冷静下来,面对你的记忆,尊敬的铁之主。你是个三米多而非三十厘米多的人。”

    莫尔斯敲了敲修道院内的长椅,闪烁的金光在扫去浮尘的同时加固了一碰就塌的朽木。

    “回想你们的谈话。你和任何人有过如此流畅的商议过程吗?”

    搞定了一把座椅后,莫尔斯施施然地坐下,左腿翘在右腿上方,抬头看向陷入了沉默的佩图拉博。

    莫尔斯不知道他来这儿之前罗格·多恩和佩图拉博都谈论了什么内容,以至于佩图拉博罕见失态到把铁桌面拍了个坑出来,但他亲眼见证的那一部分,就是两位初次相逢的基因原体顺利到仿佛相识已久的交谈过程。

    在同一张方桌上,任何一方提出的问题都能在一秒内获得对方的解答,无论是技术上还是管理方面的建议,两人都能在一句话说到一半时就完全理解对方的想法。

    或许共同让思绪在漫漫的协商事项中延展至极限的基因原体们不曾注意,他们的手势和姿态是怎样逐渐地趋向一致,想法又是怎样合流并汇入在同一条干涸的思绪河道里。相近的身份、相近的兴趣,他们在无意识的互相学习中让彼此更加完善。

    一言以蔽之,莫尔斯见到一对互为镜像的兄弟,除了多恩看上去更像块严肃的石头,而佩图拉博则像块持续生气的铁。

    “所以你的答案呢,佩图拉博?”黑袍人轻轻地说。

    “我不喜欢罗格·多恩。”佩图拉博并不开心地强调。“你呢?”

    “不知我是否和你说过,我喜欢石头。”莫尔斯耸了耸肩,“因为它诚实、坚硬、永不改变。所以你常常在我那儿见到各种石雕。”

    “但我似乎没有说过,我更喜欢钢铁。它炽热、明亮、有韧性、接受改变并在冷却后变得坚不可摧。我喜欢改变一些东西,从内而外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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