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悬,被震碎的门窗在居民的墙上留下漆黑的方形深洞。稀疏的炮火声偶尔炸响在城池的某个偏远的角落,金白的火团短暂地在房屋之间亮起,带来一声沉闷的爆破。

    半个月前这些土地被马库拉格政府收回,等待日后的再分配。现在这里需要的是重建了。

    向嘉兰、李班纳斯和帕拉提那斯效忠的队伍,与康诺的队伍对战后留下的盔甲和尸体铺在大道的侧面。基里曼在认出那些卫队的标识后,感到自己正在被极其强烈的不真实感从现实中撕走。

    他允许一半的自己关注着装甲车在街道上行驶的情况,即使这里根本不再有阻挡道路的慌乱行人;另一半则沉浸在多重的痛苦和复杂的思虑中。

    在理论上,在书籍里,在辩论中,他见过太多次为争夺金钱、权力与地位而爆发的丑恶叛乱。但他并不真正明白,为什么人类身为一个智慧的种族,却会被这些如此野蛮、肤浅而毫无意义的名词蛊惑,以至于宁愿放弃那些真正高贵、明智而深刻的理念。

    以前他的管家萨拉夏在教授他一些静心的祷词时,罗伯特·基里曼不觉得自己需要用到它们。现在他开始默念那些古老的单词,尽量让困扰着他的那些忧虑离开一个亟需理性的心灵。

    可是,康诺·基里曼在哪里?塔拉莎·尤顿又在哪里?

    他闭了闭眼。

    康诺是一位勤勉的统治者,他将太多的时间用在他的那台古老沉思者面前,埋身与数据和政令。他余下的时间里,又有太多的时段被用于在内廷的长廊中徘徊,与历代战王对望并自省内心。

    “去参事厅。”基里曼说。

    “要快。”佩图拉博低声说,“赶在死亡发生之前。”

    尽管铁之主面容上全无异样,罗伯特却感觉到一种跨越时间的重压正降临在他的这位兄弟身上,那双冰一样的浅色眼眸中似乎正倒映着另一座正在死去的城池。

    临近参事厅,进入狭长的步行道,他们离开载具,基里曼点名数个极限战士跟随,佩图拉博除了莫尔斯谁都没有带。

    参事厅外的迷宫花园如今倒塌成破败的残垣,尸体流出的血填满喷泉。熄灭的灰烬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滚滚黑烟覆盖着打断凡人肢体的剖面伤。干涸的血就像铁锈,却沾在石碑的表面。

    基里曼在破碎的尸体边驻足,目光从水池的倒影中划过,停在死者的创口上——有一个瞬间他注意到自己的倒影没有戴头冠,而佩图拉博的一头线缆则少见地与头发纠缠,共同散乱着。

    “我相信你要找的人生机尚存。”佩图拉博说,声音坚韧如铁,“不是每个领袖都会死在叛乱之中。”

    “不,你看这些尸体。”基里曼轻轻地说,“这些嘉兰士兵的死法。”

    佩图拉博咬了一下牙,似乎正在甩脱一些旧有的阴影。“抱歉。短斧、锁链……吞世者来过!”

    “来了,并且往参事厅走了。”莫尔斯说,符文在他漆黑衣袍的角落若隐若现。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说话。他的声音变得古怪,包含了异样的沙哑,这出自其喉部的损伤。他没有对此进行解释。

    “我们过去。”基里曼说道。

    他们始终没有遇到活着的敌人,吞世者杀死了所有拦路之敌。越靠近参事厅的所在地,地面上出现的尸体就越多,血污在台阶上凝固成污秽的红毯,断裂的骨骼在遭到粗暴的碾压后,和撕裂的皮甲与折断扭曲的枪管一起挤成一滩残渣,其中爆弹与动力武器力场造成的破坏极易辨认。

    吞世者的暴力从未消失,他们只是明白如何自控。当愤怒灌注到他们的行动中时,战争猎犬的全部特性将回到他们的每一次挥刃之中。

    安格隆来过这里,比他们更早。基里曼起初感到喜悦,因为有一名基因原体比他们更及时地回到了马库拉格。但是另一种可能性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