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冰冷,不会给残缺的失败留下生存的空隙。

    当福格瑞姆的剑指向那些忧郁而令人心碎的鬼魂,这些幽灵终于做出了反应。不是回击,而是退缩。从他们如同裹尸布一样僵硬的面部灰败皮肤中间,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悲哀地望着他。

    依然没有幽灵动手,前面的一些幽灵从凝重停滞的空气中接住一匹素白的长袍,上面缓慢地流淌着蓝绿的暗光,以及如蝴蝶双翅之上纹路一般的浅黄亮纹。另一批幽灵则为福格瑞姆献上一块素色蒙面头巾,静静地飘荡着,就像期望福格瑞姆能为他们也低下头,允许他们为他戴上纱巾、披上长袍。

    如果他们想要触摸到他的头顶,福格瑞姆就需要将自己的高度下降到一定的程度。比如下跪。

    在他回归军团时,他为活着的军团成员屈膝。但离去的太早的战士,则没有得到他的致歉。

    父亲。他们仿佛在说。父亲。

    一名真正的战士不应该为此迟疑,但一名失职的父亲会。

    接着,一把剑挥出。

    不是福格瑞姆失色的火焰剑,也不是幽灵惨白的、灰水晶般的断裂长剑。

    那是一把全新的利刃,银光闪烁,璀璨锋利,由一名身穿崭新的侍从官战甲的战士握着,像闪电轰然劈落的白亮光芒,快速而凌厉,猛烈而坚决。

    剑势之中,凡是幽灵被触及的地方,都纷纷被一丛亮金的火点燃。由橙红到浅金的渐变刹那间刺破腐烂世界这褪色的画布,将明丽的、真正的生命之光,野蛮地照进湿冷的花园之中。

    一名同样是幽灵之躯,身体边缘轮廓却由熠熠生辉的金光鲜明地勾勒而出的剑士,背对福格瑞姆,向着苍白的褪色军团横起紫金色的长剑,挡在了死魂灵与紫衣凤凰之间。

    就在这紫金的火焰之后,福格瑞姆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温暖,从他的身体深处扩散而出。

    “你是……”他轻声问。

    “吕卡翁,父亲。”战士高声回答,语调昂扬。“让我为你而战!”

    福格瑞姆心中一涩,他并不提问为何吕卡翁身在此处,只是向前一步,与这名战士并肩而立。

    “我来的太晚了。”凤凰说。“我犯下过错。”

    我不够完美。

    “确实,”吕卡翁煞有介事地点头,接着说:“可你来了,父亲!这就够了!”

    “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福格瑞姆说,难以把握自己的心情。他似乎重新获得了一种支撑他拔剑的力量。

    在吕卡翁的攻击下,幽灵们终于缓慢地握住了他们的剑,但福格瑞姆比他们更快。只要基因原体想,没有人能触摸到他的哪怕一个衣角。

    就当是为了已死之人。

    “他们是真实的吗?”凤凰问。

    “父亲啊,”吕卡翁笑道,在他的灵魂中并非没有受到改造、折磨与束缚的痛苦痕迹,但他看向福格瑞姆的眼神足以抵消这一切,“不论如何,真实的我们不可能怨恨你,只要你还在前进!”

    高热的火焰剑与吕卡翁燃烧的紫金剑一齐挥向亡灵的军队,在悲恸的光环中舞动,在灰黑陈腐的世界里绽放光彩。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受囚灵魂,还是邪神捏造的幻象,已经不需要辨别。灿烂的火焰会摧毁灰色的死亡。

    凤凰身上受到侵蚀而飘下的灰烬,与幽灵被焚烧时落下的积灰,在枯木与锈铁的灰烬残园中落在一处,又随着福格瑞姆的每一次踏步而纷纷扬起,在高温中燃烧出最后的点点火星。

    吕卡翁的剑能够对死者造成永恒而彻底的伤害,但福格瑞姆的剑不行。幽灵似乎受着某种腐蚀性的庇护,当火焰剑穿过他们的身体,受到侵蚀的反而是这把全银河最顶级的工匠之一费鲁斯·马努斯打造的剑刃。

    当福格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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