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心中有些念头,只是还需验证一番。若成了,说不得能解了京师吃水难题。”

    严希尧正色道:“前明京师就吃水难,算算绵延至今已四百年。若复生果然解了此难题,本官必在圣人面前保举一二。”顿了顿,严希尧瞧了眼懵懂的严奉桢一眼:“复生新来京师,只怕路径不熟,这样,我让景文陪同。若遇到刁难,尽管报我名号就是。”

    李惟俭赶忙起身,郑重作揖道:“多谢少司寇垂青,学生必竭尽全力。”

    他面上装作感激涕零,实则心中明了。打发严奉桢陪同,说的好听是打开门路,说难听就是来抢功。这本就是利益交换,二者可谓一拍即合。

    其后又聊了小半个时辰,直待仆役来催,严希尧这才恋恋不舍道:“可惜今日与钱天官约好了,下次复生再来,你我定要饮一杯酒。”

    李惟俭连道不敢,随即乖觉起身告辞。

    严奉桢一路将其送到门外,路上浑然不觉来日会抢了李惟俭的功劳,只是一个劲儿催问李惟俭何时有空,好一起去内府走一遭。

    李惟俭估算了下,吴海平搞测量、调研总要三、两日光景,便约好了三日后再会,这才翻身上马,朝着贾府回返。

    待到了贾府门前,约莫才过未正。将缰绳交与小厮手中,与门子寒暄两句,刚进门,就听吴海平那厮正与几个贾府仆役胡吹一气。

    招呼一声,吴海平立马快步过来,笑道:“公……四爷,事儿办妥了。”

    “这么快?”

    “嘿,”吴海平笑道:“我寻了一伙子打井的匠人,请了一顿席面,这内里的门道自然就摸清了。”

    咦?吴海平这厮有想法啊。果然应了那句话,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李惟俭也不急着走了,就在仪门外听吴海平娓娓道来。这京师之内总计一千二百多口井,多是苦水井,前明偶然打出的甜水井,多被王公贵胄占据了去,划进了府邸之内。

    算算市面儿上能供水的甜水铺子不过二十几家。这京师水价腾贵,一担甜水,此时作价八十钱,苦水减半。待到了炎炎夏日,水价翻着翻的往上涨,一百六十钱有之,二百钱也是寻常。(注四)

    小门小户七、八口人,若每月只吃甜水,就要抛费二两银钱。实在贵的离谱!

    李惟俭越听眼睛越亮。这是什么?这就是痛点!

    就听吴海平说道:“那几个匠人说,京师水井,寻常一两丈便能出水,深的不过两三丈。”

    果然如此,这水井只打到了浅层地下水。京师之地人多、车马多,加之没有地下水系统,脏的臭的一股脑倾倒在地面,这浅层地下水好吃才怪了!

    他心中雀跃,抬手……又翘起脚,这才重重拍了下吴海平的肩膀:“办的不错,且去歇着吧。过些时日等老爷我谋算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撇下吴海平,李惟俭心中谋算着,迈步进了仪门。方才行了十来步,迎面就见宝玉领着两个丫鬟自向南大厅里行出。细细观量,就见宝玉行走之际极为怪异,好似腿脚受了伤一般。

    李惟俭遥遥笑道:“宝兄弟这是哪儿去?”

    宝玉瞥见李惟俭,面色古怪道:“原是俭四哥,我……我去书房读会子书。俭四哥忙着吧,我走了。”

    说罢,宝玉匆匆而去。

    李惟俭回头张望一眼,心中愈发奇怪。走路姿势怪异,偏生走得极快,这到底是伤了还是没伤?

    且宝玉一直住在贾母处,按说去绮霰斋走贾母内院更便捷,怎会舍近求远偏要从仪门外绕行?

    忽而福至心灵,想到今儿一早尤氏下帖子请了荣国府女眷过府赏梅,莫不是‘宝玉初试云雨情’便应在此处?

    想明此节,李惟俭加快脚步,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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