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眨眨眼,噗嗤一声笑了:“爱哥哥素日里最是能说,怎地这会子只说了这么两句?”

    葳蕤繁祉、延彼遐龄,前一句原指草木繁盛,延伸为人丁兴旺、事业顺遂;后一句意为延年益寿,合在一处便是惯常的贺词。

    只是宝玉平素最爱顽闹,哪次姐妹们过生儿,总是他说的最多,贺词也极有新意。偏生此时没了许多言语,略显沉闷。

    宝玉讪讪道:“许是昨儿不曾睡好吧,一早儿起来还糊涂着呢。”

    湘云就道:“原来爱哥哥也认床。下回爱哥哥不如学我,走到哪儿都带了枕头,如此就好了许多。”

    宝玉闷声应下,湘云又回身去寻李惟俭:“俭四哥,今儿可有戏看?”

    “有,过会子戏班子就到,我特意请了奉春班。”

    湘云顿时合掌高兴起来:“好啊,待会儿我可要点一出胖姑学舌!”

    当此之际,昆曲太过雅致,只在权贵、大户之家流转,稍稍俗套一些的徽班连番进京,倒是闯出了好大的名头来。

    若历史不曾改易,四大徽班过后,逐渐与京师各剧种融合,便形成了日后的京剧。

    这奉春班乃是自苏州过来的昆曲戏班子,只流转于权贵之家,李惟俭还是托了严奉桢这才请了来。

    说话间红玉便快步行将进来,喜滋滋道:“四爷,外头丁护院传话儿,说是瞧见戏班子上山了。”

    湘云还不曾发话,后头一人叫嚷一声,扭头往外就跑:“我去瞧瞧!”

    跑出去的却正是贾环。探春欲言又止,对这个亲弟弟极为无奈。

    李惟俭只是笑着朝探春颔首,随即起身:“那咱们就一道儿去瞧瞧。”

    戏台子是现成的,睹新楼前本就有一片空地,地上铺了幔布充作戏台子,众人可登楼看戏,也免了炎炎夏日之苦。

    当下闲言不表,戏班子接进来,傅秋芳便张罗着在睹新楼摆了桌椅,预备了茶点、果子,莺莺燕燕便与李惟俭一道上了睹新楼。

    二楼位置最好,李惟俭便将二楼让给了姑娘们,自己则与贾琏、宝玉、贾环上了三楼。

    再次与姐妹们分隔开来,宝玉愈发如坐针毡。戏牌子轮流过手,湘云果然点了西游记中的一出,黛玉则与三春商议着点了西厢记。到得三楼,李惟俭摆手推拒,让贾琏与宝玉等点了看。

    宝玉心不在焉,胡乱点了一出金貂记,贾环点了一出白蛇记,算算十几折戏下来,这一天就排满了。

    李惟俭两世为人,经历过信息、娱乐轰炸,对那咿咿呀呀的昆曲自是欣赏不来,于是便与身边儿的贾琏言谈起来。

    说过一些闲话,李惟俭思忖了一番,到底将那煤矿公司的事儿透露了出来。

    “二哥且准备好银钱,约莫这月底,再不就下月初,必有准信儿。”

    “哦?”贾琏闻言顿时精神一振,连忙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事到如今,俭兄弟多少漏一些口风,我也好回去与她言说。”

    李惟俭笑着没言语,指了指西北。

    西北?总不会是边关战事吧?这也跟股子没干系啊?贾琏思忖一番,尚不得其果,李惟俭便轻轻吐出一个字来:“煤。”

    “煤矿?”贾琏闻弦知雅意,可谓一点就通。

    “俭兄弟这般说来,莫非是那内府——”

    李惟俭颔首,压低声音道:“西山煤矿尽数在内府掌握,便是散落的几个煤矿,也被内府收拢在了手里。要不了多久,两亿斤煤炭便会发送京师,这一年保底可就是二十万两出息的好营生。

    算算虽比不得水务公司,却也不算差了。二哥若不想着暴富,只想着每岁得些出息,这煤矿股子最是安稳。”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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