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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有恭略略蹙眉,瞧着前头挤挤擦擦的人群说道:“问清楚是谁弄的机器,尽快搬走,莫要在此地停留。”

    随从应了一声,返身又花费好半晌才挤进去。过得一盏茶光景,随从面上古怪回返,拱手道:“老爷,小的问清楚了,说是得了内府李郎中之命,才在此处展示机器。”

    轿子里的庄有恭纳罕道:“李郎中?哪个李郎中?”

    这苏州城就一个内府郎中,如今还困在织造局待参,哪儿还有什么内府郎中?莫非是招摇撞骗之徒?

    就听随从道:“回老爷,小的特意问过了,是内府会稽司李惟俭李郎中。”

    会稽司?莫非是听了风声,暗中来江南查访的?

    庄有恭略略颔首,正要吩咐人绕路而行,忽而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问:“且慢,你说李惟俭?”

    “正是。”随从呲牙乐道:“老爷,这可是李财神啊,这回说不得咱们就有指望了。”

    庄有恭状元出身,先入翰林院,其后为光禄寺少卿,到了上个月才外放苏州知府。此人身居京师,不党不群,错非如今是新党陈宏谋主政,说不得庄有恭按部就班的继任光禄寺卿,待再外放可就是一方督抚。

    他可比李惟俭晚出京师,因是对李惟俭那是如雷贯耳啊。

    不过十五、六年纪,先折腾出偌大的水务来,去岁大顺就该亏空,不料因着水务反倒赚了一大笔;其后又折腾出了西山煤矿来,世人疯传此人乃是财神降世,对其逢迎有加、趋之若鹜。

    早前倒是听闻此人南下,不料竟在这苏州城撞见了。庄有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听随从这般说了,顿时心动不已。

    只是转念一琢磨,他跟李惟俭素无往来,且一个地方官,一个内府官,互不统属啊。思来想去,只能先结交一番,到时再相机行事。

    思忖过,庄有恭道:“李郎中可在苏州城中?你去打听了,问明在何处落脚,本官为本地知府,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那随从就道:“老爷,小的扫听过了。李郎中如今借居玄墓山蟠香寺。”

    庄有恭不加思量便道:“备车,本官要去玄墓山拜访李郎中。”

    当下庄有恭一行回衙门换了马车,直奔玄墓山而去自是不提。

    且说南仓桥前,一条麻绳将人群阻拦在外。后头的挤挤擦擦,前头的却不敢越过麻绳,盖因麻绳后头站着几名禁军士兵。

    那几名士兵之后,蒸汽机带动着两台锭纺纱机正吭哧吭哧地纺着面纱。这其中一台纺的粗纱,一台则是细纱。

    两名内府匠人伺候着蒸汽机,不停地往里头填着木柴。那锅炉上头冒着滚滚黑烟,时而还会喷出一团白气来。

    围观人中,一员外捻须观量半晌,开口道:“这机器……瞧着比用水力还快啊。”

    另一员外道:“我方才瞧着往里头塞的是炭,这会子连柴火都能往里塞,这般算来比水力划算啊。”

    此时江南织厂已然采用水力,奈何江南水患严重,且赶上枯水期动力不稳,因是这会子勉强算是一半人力、一半水力。

    早有好事者统计过,水力四十倍于人力,若能尽数得用水力,谁还乐意养那么多织工?

    前些年倒是有人试着用纽可门带动纺织机,奈何那货块头实在太大,且燃料抛费太高,不成想如今果然有人造出来合用的蒸汽机了。

    二人定睛观量,便见蒸汽机前有一惫懒货负手而行,手里还托着个紫砂壶,时而便会嘬上一口,颇为惬意。

    先开口的那员外便道:“小哥,我是富顺号的掌柜,敢问你这机器怎么个卖法?”

    吴海宁眼见四下聚拢的人已差不多了,便笑吟吟迈着四方步行过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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