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笑着屈指弹在晴雯额头:“胡说,还不快去?”

    午间李惟俭与众姬妾一道儿用了饭食,下晌众人又各自去拾掇自己屋子,李惟俭干脆闲暇下来,搬了椅子坐在庭院里翻阅话本子。

    未时过半,前头茜雪引着李纨与贾兰入内,见李惟俭以书覆面,正在庭院里瞌睡,李纨顿时蹙眉道:“这才暖和几日?俭哥儿怎地就跑外头睡来了?着了凉可不是说笑的。”

    琇莹听见动静,紧忙跑出来将李惟俭推醒。李惟俭舒展身形打了个哈欠,连忙道:“大姐姐来了?怎地也没人知会我一声儿。”

    当下众人往正房行去,李纨嗔道:“知会什么?俭哥儿当我是外人不成?”

    长姐如母,自打李惟俭为李纨谋了王府差事,加之那一分水务股子打底儿,李纨再不似往常那般万事不管,说起话来多了许多底气。

    又耳提面命了一通,李惟俭只得赔笑应承不已。待茶水上来,李纨瞥向贾兰道:“兰儿先回去耍顽吧,莫忘了功课。”

    贾兰暗喜不已,挑了挑眉头赶忙起身施礼:“舅舅,外甥这就先回了。”

    眼看贾兰稳稳当当走出去,待过了院门顿时乐颠颠疯跑而去,李惟俭便道:“兰哥儿是个好的,大姐姐也莫要管束的太严了。”

    李纨蹙眉道:“不管束的严厉些,只怕——”

    只怕什么?只怕就成了另一个宝玉、贾琏、贾兰。李纨忧心道:“这几日兰儿又与那贾环厮混在一处,很是被哄去了不少铜钱。那铜钱也就罢了,染上赌字,来日可如何是好?”

    李惟俭叹息一声,不知该如何劝说。荣国府这般风气,错非大姐姐一直看顾着,只怕外甥贾兰这会子也长歪了。

    说过育儿经,李纨转而道:“母亲下月便要来京师,”此事姐弟二人业已说过,李惟俭纳罕李纨为何旧事重提。就见李纨面带揶揄之色:“俭哥儿,我思来想去,母亲此来……怕是因着你的婚事啊。”

    李惟俭眨眨眼,暗忖自己个儿果然当局者迷了,大伯母兴师动众来京师,除去看望女儿、外孙,还能因着两個堂妹的姻缘不成?算来算去,可不就是奔着自己婚事来的?

    李惟俭顿时就急了,忙道:“不是,我那事儿……她这会子年岁还小,又要等赐婚旨意,大伯母这是急的什么?”

    李纨便道:“俭哥儿眼看十六了,如今炙手可热,又深居简出,寻常人不好凑过来,可不就要走我父母的门路?”

    李惟俭暗忖,是了,恩师严希尧、忠勇王乃至已故林盐司都是帝党一脉,而大伯李守中算是太上一系,地地道道的旧党。

    加之李惟俭又不曾与大伯李守中、大伯母梁氏说过与黛玉的婚事,外人稍加鼓动,可不就急吼吼来给自己定下婚事了吗?

    想明此节,李惟俭顿时哭笑不得,眼巴巴看向李纨,方才喊了声‘大姐姐’,李纨就截断道:“我自是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还不知母亲与人如何说的,若果然下了定……左右俭哥儿是并嫡,我看不如一并娶了吧。”

    李惟俭只是摇头不语。心下暗忖,若是个良善的也就罢了,若是宝姐姐那般的宅斗小能手,两房只怕人脑子能打出狗脑子来。罢了,待大伯母来了,不如实话实说吧。

    大姐姐李纨略略盘桓,又扯了傅秋芳说了会子话,眼看天色渐晚方才自角门回了大观园。

    待过了申时,婆子自老宅回返,提了一篮子各色花朵。李惟俭干脆交给香菱,命其送去荣国府。

    却说香菱提了花篮方才出了正房,转眼傅秋芳就追了上来。

    傅秋芳嘱咐道:“就说是花房搬迁,各色花朵平白搁置可惜了,干脆送过去,让众姑娘都选一些。”

    香菱就笑道:“姨娘说的是,我也是这般想的,总不能将那事儿露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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