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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天来是三月十八。

    这日李惟俭方才到武备院衙门,便被忠勇王打发小吏叫去了内府。李惟俭心下纳罕,胡乱思忖着紧忙乘车赶赴内府衙门。

    到得皇城左近内府衙门,入得二堂便见顺天府尹与忠勇王隔案低声商谈着什么。

    随着小吏进得内里,一番见礼,忠勇王便道:“复生来的正好,那山西煤矿股子一案你可知晓?”

    “倒是听闻了一二。”李惟俭略略放下心来。说道:“听闻近日那山西煤矿股子……事发了?”

    颜承章便苦笑道:“何止事发?自昨日,每日家不下数百苦主来我顺天府击鼓鸣冤,状纸都收了厚厚一摞。手下人点算过,此案涉案银两只怕有二百万之巨。”

    李惟俭明知故问道:“原是如此……王爷,臣不知此案又与我内府何干啊?”

    忠勇王吹胡子瞪眼道:“怎地无关?受此案牵连,交易所里各类股子连连下挫,本王还想着近日将铁务股子上市,如今只怕要往后推一推了。”

    李惟俭心下明晰,老百姓可不管那山西煤矿的股子是不是朝廷发行的,此案一发,只道那股子是骗银钱的,各类股子口碑受了牵连,许多商贾生怕重蹈此案覆辙,悄然出手股子套现,可不就应声而挫了吗?

    李惟俭故作沉思道:“臣以为,此案当先行撇除与我内府牵连,当在邸报、各类报纸上刊载声明。另,趁着如今股子价钱下挫,内府当筹措资金回购一批股子。一来维持股价,以保士绅信心;二来,待来日股价上涨,也能小有赚头。”

    忠勇王面露得色,说道:“还用你说?本王业已打发人调集银钱回购了。”顿了顿,又道:“复生莫站着了,坐下说话。”

    小吏搬来椅子,李惟俭施施然落座,又纳罕道:“既然王爷不是寻臣来讨主意,那又是为何召臣来此啊?”

    “啧,”忠勇王挠了挠头,冲着颜承章道:“颜京兆,还是你老来说吧。”

    颜承章叹息着摇头不已,说道:“复生不知,此案案情虽明晰,却无法可依啊。”

    “哦?此话怎讲?”

    颜承章当即说将出来,直听得李惟俭心下暗乐不已。

    话说京师股子发行,大赚特赚,另有苏州水泥务,大利江南士绅。这天下人看了,又怎会不眼红?

    加之忠顺王前番在股子上折了不少银钱,山西有盛产煤矿,当即忠顺王与山西巡抚王伯祥一拍即合,搞了个山西煤矿股子出来。

    走路子递到了内府忠勇王面前,忠勇王瞥了一眼,许是直觉,觉着不甚稳妥,因是干脆束之高阁。

    忠顺王心里气闷,又进宫求了太上,转头儿太上又寻忠勇王递话儿。可忠勇王这人脾气执拗,便是太上发话也不曾应承。

    忠顺王心头暗恨不已,转头儿与一众幕僚、长史商议,有人就道:“朝廷从不曾定下规矩,说这股子只能在内府发行。既如此,王爷何不自己来?”

    忠顺王一琢磨,着啊!凭什么股子只能内府发行?你内府不是不让嘛,本王干脆自己来!

    因是大张旗鼓,一面儿投银子开发山西煤矿,一面儿四下推销。

    京师里都是人精,如大老爷贾赦那般犯蠢的究竟是少数。推销月余,不见气色,忠顺王又召集人手商议对策,有人就出了个馊主意。说:“既然勋贵、豪商还在观望,不若将股子兜售给贩夫走卒,只消许以重利,料市井之徒必定趋之若鹜。”

    忠顺王大悦!其后果然如那幕僚所说,如三姑六婆,甚至尤老安人这般的四下推销,山西煤矿的股子果然发售了出去。

    忠顺王本心还想着好生经营一番,就算比不上京师水务,好歹也与西山煤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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