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说的我记下了,我不过尽一份心力,成与不成都不好说。”

    李纨见他听劝,这才松了口气:“这才好,须知你如今不同往日,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好,我记下了。”

    与李纨别过,李惟俭领着琇莹,随平儿、袭人出得大观园,那袭人便道:“俭四爷,不如咱们先去绮霰斋,二爷房里只留了几个小丫鬟,说不得这会子就乱动了物件儿。”

    平儿乜斜道:“宝二爷身边儿的小丫鬟这般没规矩?”

    荣国府规矩,大丫鬟方才有资格进房伺候,小丫鬟大抵都留在外间听用。

    袭人便道:“平儿姐姐也知,二爷素来待人宽厚,这下头的丫鬟难免没了规矩。”

    袭人不过是找借口请李惟俭先行查看绮霰斋,为的是什么,除去憨憨琇莹,几人都心知肚明。袭人一生荣华富贵都寄托在宝玉身上,倘若宝玉出了事儿,她这开了脸的丫鬟又如何自处?只怕最后早晚沦落得配了小子。

    听袭人这般说,平儿却没了话。外人都道平儿最是正直、周详,实则人非圣贤,又岂能没有私心?

    不然前一回平儿也不会在贾琏枕头上寻了青丝,逗弄了贾琏一回,却并不告知王熙凤了。

    那周姨娘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凤姐眼看又是一個王夫人,平儿又岂会不为自己考量?

    不拘如何,平儿此时到底闭了口。

    李惟俭看在眼中,心知肚明,眼看到得凤姐儿院儿左近,便道:“既如此,平儿姑娘先行看住门户,莫让人乱动了,我先去绮霰斋瞧瞧。”

    平儿顺势应下,转身便去了凤姐儿院儿。余下三人一路穿堂过道,转眼到得绮霰斋,这会子除去几个小丫鬟,内中只有个麝月留守。

    眼见袭人领着李惟俭到来,麝月赶忙迎出来,红了眼圈儿过问宝玉情形。袭人这会子无比冷静,只道:“二爷到底如何还不好说,俭四爷怀疑房里有东西作祟,快让俭四爷给瞧瞧。”

    麝月忙让开身形,引着李惟俭入内。李惟俭在绮霰斋内翻检一通,却一无所得,随口问道:“今儿都有谁来过?”

    那麝月道:“回四爷,也没外人来,就是太太身边儿的彩霞来让我给二爷准备衣物。”

    李惟俭看向琇莹,琇莹也略略摇头,他便对袭人道:“我再去二嫂子屋里瞧瞧。”

    麝月兀自啜泣不已,因是袭人便千恩万谢将李惟俭送了出来。

    李惟俭与琇莹快步而行,转眼到得凤姐儿院儿前,刚好瞥见一个丫鬟正与凤姐儿身边儿的丫鬟丰儿说着话儿。

    眼见李惟俭与琇莹到来,那丫鬟便匆匆而去。

    丰儿招呼一声,平儿迎出来,李惟俭停在门前瞧着那匆匆而去的身形,问道:“那是谁的丫鬟?”

    平儿便道:“是太太身边儿的彩霞,也不知这会子来寻丰儿说什么。”

    丰儿便道:“说是替太太来问奶奶白日里都用过什么。”

    李惟俭心下狐疑,王夫人若要过问,径直寻平儿来问就是了,何必打发个丫鬟来问丰儿?

    当下进得内中,四下翻检,忽而嗅见怪异气息,李惟俭循着味道便自枕头下翻出一串纸铰的青脸白发的鬼来。

    这会子琇莹、平儿与丰儿正在翻检箱笼,正好无人瞧见,李惟俭便将那纸铰的鬼铺展开来,但见内中是一层棕红的粉末。

    李惟俭料定闹鬼的定是这粉末了,当下大失所望!

    心下不由得暗忖,果然,都是假的,得道飞升、长生久视怕是没指望了。

    悄然将那纸铰的鬼掖在腰带里,又暗忖,这粉末棕红,凤姐儿与宝玉又发癫、高烧,口中胡言乱语……怎地与误食了毒蘑菇能看见小人一般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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