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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钗顿时哭笑不得。好一個为了自己好,此番险些毁了自己清名,再来一遭,自己哪儿还有脸面苟活?

    薛姨妈又道:“偏生他又这般大了,总不能学着你姨娘待宝玉那般,将你哥哥关在家里。”

    宝姐姐又是一阵心累。她在金陵也见过世家纨绔,可不过是飞鹰走马、依红偎绿,人虽不上进,却也不曾闯下大祸来。

    他这哥哥倒好,总是孝顺妈妈、维护妹妹,偏偏每每好心办坏事。如今宝姐姐巴不得她那兄长也学着纨绔一般每日耍顽胡闹,好歹不会惹来祸事,这薛家的家业虽会败落,却也不会败落个一干二净。

    若侥幸后辈子弟有能奋进的,说不得薛家还会再发迹。

    如今这般,宝姐姐只觉抬眼一片黑,半点前程也瞧不见。

    想到此节,宝姐姐心下酸涩不已。她为了薛家抛却万千,连当日那心中的涟漪都强行压下,时常服用冷香丸压制心火,可到头儿来得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早知如此,若顺了自己本心,说不得反倒比如今还好些呢。

    母女二人默然半晌,薛姨妈就道:“我昨儿回来的迟了,薛蝌这才没登门。约莫着,今儿怎也要登门了。我的儿,咱们须得想想如何应对。”

    错非薛蟠私下买那劳什子山西煤矿的股子,家中又怎会亏了一大笔银钱?二房留在此间的银钱本就不多,不过二、三万银子,再如何,挤一挤也能拿得出来。偏生因着薛蟠之故,如今怎么挤也挤不出来。

    宝钗就道:“妈妈昨儿不是拿定了心思吗?待哥哥娶了夏家女,从嫁妆里分出一笔给二房就是了。”

    眼见薛姨妈欲言又止,宝钗便起身道:“琴妹妹新来,我这做姐姐的总要去照应了。妈妈坐着,我先走了。”

    薛姨妈起身追了两步,张口欲言,却到底没说出话来。心知此番寒了宝钗的心……实则又岂是单单寒了宝钗的心?想起昨日屈辱,薛姨妈便臊得脸面通红。而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薛蟠所赐!

    薛姨妈自知不好再央宝钗做的更多,因是只能驻足叹息,目送宝钗领着莺儿远去。

    却说宝姐姐往贾母院儿而去,到得内中才知薛小妹被一众姑娘邀着,这会子正在大观园中游逛。宝钗便陪坐须臾,这才起身去寻。

    一路进得大观园里,遥遥便听得怡红院里满是欢声笑语。

    宝钗领着莺儿循声而去,入得怡红院里,就见一众姑娘正围着宝琴顽笑。

    翠缕道了声‘宝姑娘来了’,于是众人纷纷看过来。

    宝琴回眸,旋即便是一笑:“姐姐来了。”

    宝钗笑着颔首,仔细观量,便见宝琴穿了身白绸桃红镶边交领中衣,外罩米黄撒花披肩,下身是一条油绿百褶裙。这也就罢了,偏生头上还插了金嵌宝四季花钿儿。

    那花钿儿上五红四绿九枚指甲大的宝石分外惹眼,宝钗禁不住纳罕道:“哪儿来的花钿儿?”

    宝琴就笑道:“一早儿老太太见我花钿儿折了,就寻了一件儿给我。”

    湘云就故作吃味道:“这花钿儿我知道,可是姑祖母压箱底儿的宝贝,这般疼林妹妹也不见给了她,偏给了伱,可见老太太是真疼你。”

    黛玉乜斜一眼,笑道:“我可不敢与琴妹妹比……只怕啊,就只能比得过云丫头了。”

    湘云顿时哼哼一声。

    宝钗就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也想不到她这会子来了,既来了,又有老太太这么疼她。”

    湘云又与宝琴道:“你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就在园里来,这两处,只管玩笑吃喝。到了太太屋里,若太太在屋里,只管和太太说笑,多坐一回无妨;若太太不在屋里,你别进去,那屋里人多心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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