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设为弃子,为人唾弃也,且若是在职尽忠,则会开罪许都之内各官吏,名声狼藉,晚点如何自处。”

    他现在就已经能看到自己的惨淡下场了,若是日后朝堂上曹公得势,取得北方大业,不断进取建立功绩,自己或许能好,但应当也是背地里被人指着鼻子唾骂,不尊师道不尊家族传承。

    若是曹公败绩,难以守土,则自己连半点身名,都守不住。

    张韩笑道:“怎会如此呢?”

    “有些话,我只在这里说,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

    张韩的脸色非常冷静,不像是在狂言瞽说,不像是在玩笑生趣,更不是毫无礼度的粗鄙怨言。

    反而,是在说他志向一般,不过这却是曹氏的志向。

    说到这,陈登已有些深沉,整个人暗淡了下去,陷入沉思之中。

    张韩笑了笑,又道:“今年有一人,刚刚自江东之地到许都任职,为当年与管宁、邴原并称一龙之人,与卢植、管宁、郑玄同名之人。”

    陈登猛然抬头,道:“华子鱼?!”

    “不错,如今的御史中丞,虽说御史台已因某些事件而式微,但华子鱼却是暂行此职。”

    张韩看了他一眼,眼神郑重道:“日后定然也是不可限量,你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他一心为公,以清正为名,以尽忠为任。”

    “迟早会被委以重任,元龙,我劝你也想明白,而且你这个位子以前是我的,鹰犬二字,我张伯常早已戴上了,与你又有何干?”

    戴个屁,陈登心道,许都之内你全是盛名,也不知是经营得当,还是有暗中推手。

    但是张韩的话他也算听明白了,要选对位置,跟士族还是跟丞相,毕竟这是要斗一辈子的。

    总有一方会被斗下去。

    “唯德”与“唯才”,此两种举荐之能定也是只有一种能长存于政下。

    张韩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就差把血淋淋的那番话摆在面前了,但那句话却也不能由丞相说出来,甚至不能是与丞相有关的人来说。

    但却也昭示了现在丞相虽未有此心与行,不过其麾下之人也已开始为其谋划了。

    “我会认真思量的。”

    “晚上围炉宴席来不来?”张韩挑眉问道,“我此次宴席之后,便将会离开许都,回南临山大营,最近严令操练,不可因你之事离开太久,将士们会有非议。”

    陈登:“……”

    “放心,吃的东西也都是煮熟的,绝不会吃生腥之物,正常人谁会去吃那个?”

    陈登:“我去。”

    ……

    当天夜里,陈登回到围炉之中把酒言欢,但是张韩已经走了。

    是贾诩陪同,戏志才和郭嘉在场主持,杨修席上与之邀饮,还有荀攸在旁时不时品评几句。

    典韦坐门口位置,和陈登几乎是论了一晚上,让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倒下的时候脑子里还回荡着丞相天降之人,救大汉于水火。

    说得他第二日醒来时有那么一瞬间居然已信了,而后英姿勃发、精神奕奕的乘车至大理寺赴任。

    到任之后立刻处置了十六起官吏贪墨之案,件件都是据理力争,即便是有人拉扯张韩出来,也同样不惧,陈登可以细数出张韩至少十件功绩,对民生、水利、农耕的各类贡献。

    让人对峙时哑口无言。

    于是,三日之内,按照情节严重与否,审判查探了二十名官员,罢黜三人,降职六人,其余十一人都是收缴了不当所得,且充入了国库之中,又在这些官吏的官籍记录上,记下了一笔极重的贪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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