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邳与彭城,便不劳曹公为我主紧守了,徐州贼寇分散极重,若是远派兵马来守,徒增兖州负担,且不明徐州态势,说不定就会随时来袭扰。”

    “不过除这两地之外,小沛民多族广,地处交界,倒是想请曹公代为帮忙镇守,我主会赠予马匹、粮食、金银为酬谢。”

    生意人的谈法,已经将议和的部分赔偿,用非常舒心的话摆在了明面上。

    孙乾顿了一顿后,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望天道:“唉,此次大祸,皆因阙宣而起,挑动两军交战,死伤无数,竟令城河为之不流,何等的惨烈,我等所见又怎忍心不顾苍生呢?”

    “我看还应将阙宣之行昭告州郡,震慑异心之贼。再上表长安朝廷,以告曹公忠君体国之心,我主平乱镇疆之难。”

    好嘛,这回一口大锅也盖在了死人身上,各自都皆大欢喜。

    只要答应下来,商量好所谓“酬军”的细节,这一战就可以体面的结束了。反正我们都清高,都了不起,让扑街的阙宣全族上下把锅背牢了下去。

    孙乾方才有句话说得极好——远兵镇守,徒增兖州负担。

    这话看似在说贼寇繁多,其实是道出了现在曹老板的尴尬。

    下邳他能用悍不畏死的人命堆下来,但长久的守住就很难了。况且自己兖州还不算彻底稳固,背后始终还有南阳袁术虎视眈眈。

    而袁术和陶谦,隐隐有同一阵营的迹象,或者说早就是同盟中一派之人。

    如果强行打到底,胜负之数不妄下定论,但一定比现在的局势艰难十倍。

    张韩本来以为还要对骂几句,再激起双方唇枪舌战,才能拉到一个水平线上好好交谈。

    没想到被孙乾几番话全数化解了。

    “不愧是孙公祐,”张韩忽然口气一松,待几人看向他的时候,他脸上已满是轻松的笑意。

    孙乾和陈登皆是诧异对望,场面气氛忽而说变就变了。

    “张主簿识得我?”

    孙乾好奇的问道。

    张韩则是站定躬身,双手拱起,道:“孙别驾师承大儒郑玄,雍容风议,见礼于世。”

    他又看向陈登,道:“陈元龙少有扶世、济民之志,长则有安邦妙策之政誉,二位皆是徐州大才也,在下虽粗鄙浅薄,但又怎能不知?”

    “惭愧……”陈登忽然被这么一夸,但却根本不知眼前这人的名声、过往。而且看他与方才发言判若两人,本就是有心试探。

    不对,这是议和他试探什么?!这不就是被孙乾退让到了心坎里,不再刁难了而已。

    这人,这人……应该,就是单纯的不要脸皮!少耻!看见利益就立刻变了脸色。

    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何过往、才能如何,但现在知道了一点:此人脸皮如城墙马脸那般厚,他甚至不会因此脸红。

    张韩和戏志才相视笑了笑,又才回头来拱手,道:“二位远道而来,方才既已说清误会,晚上请宴于军中,在下想向二位讨要,我主真正所要之物。”

    陈登、孙乾尽皆愣住,这话又有些高深莫测了,城池、钱粮、马匹与人丁都给了,甚至还有名望、功绩。

    看他这意思,这些都不是曹操最想要的,那他想要什么?

    “好,愿闻其详。”

    两人也是被弄得有些无奈,从进帐到现在为止,虽说言语体面、场面和谐,但无一不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

    彭城府邸之内。

    曹操宴请散去,只留下了一名老者与之深谈,时而传来笑声,也是相谈甚欢。

    “曹公施行仁义,惠政待民,宽仁待我徐州百姓,令老朽敬佩。”甘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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