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五千兵马……不对,加上抢来的俘虏、奴籍,现在估算已经六千多了。

    这六千多人,是非要用“扫荡贼寇,势理治安”之名,名正言顺的来回走个遍。

    这些人商量半天,问来问去,也得不出个结果,好几次都互相谩骂起来,大致是嘲讽那暗中行事之家,不知为了捧哪家诸侯,竟干出这种不自力量之事。

    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极尽暗讽之能事,反正也不知道是谁,先骂舒服再说。

    于是乎,大家因怨气逐渐暴躁,好多本来关系不好的家族,直接扬言断了往来。

    但即便是这样,人家曹氏的大公子未必肯领情,还是会一路鲸吞南下,理由还贼正当。

    怎么办呢,那只能去求援了。

    求援来劝,或者讲和,无非就两条路,一条是引其他诸侯介入,让曹军不敢太多嚣张引起公愤。

    二就是告知长安天子,让天子派出使者调停劝和。

    所以很多家族都将目光放在了颍阴最大的宗族,荀氏身上。

    诸人可都知道,名扬颍川的君子荀彧就在曹操麾下,而且深受器重,这张韩应当是要给点面子的,就算他不给,那位曹氏的大公子曹昂总要给。

    所以派去说客不断请荀氏出来劝说一番,试着看看能不能迎接曹昂一行,让他们在颍阴暂且驻军,接受万民拥戴,箪食壶浆。

    至于“立志扫寇”的口号……歇几天再喊。

    毕竟他们已经比贼寇,更贼寇了,抢了这么多钱粮不停下来理理财?

    ……

    颍阴,荀氏族地。

    一处宽敞明堂,池塘旁种立竹排的深院内,在木桥之后的台前,跪坐于蒲团上的中年人捏紧了胡须尖端,眼角纹路仿佛刀刻,正低垂双目,看送来的信报。

    在他身前,是钟氏的一位与他差不多同龄的人,看起来四十左右,却是满面愁容的背手等待。

    过了许久,见跪坐男子不说话,又苦口婆心的补上一句:“公达,你不可袖手旁观呐!文若如今在曹公麾下,应当可牵制一二才是。”

    “这……张韩遭伏击截杀,却迁怒于我颍川全境,不能容他这般胡闹。”

    “他这行径,简直和贼寇无异!!致以天怒人怨呐!”

    “哈哈哈……”坐着的中年男子,乃是荀攸,字公达。

    他虽然年纪长几岁,但辈分比眼前这人小,所以笑得也不敢太过狂放,始终保持礼仪气度。

    闻言哑然失笑后,轻声道:“钟君要这么说,那张韩肯定还是和贼寇有所不同的,这位张伯常岂会明抢?”

    是啊,百姓还在为他义愤填膺呢,呼吁扫寇呢,这钟氏的人心里暗道。

    “但,钟君这么急着让攸去劝诫,难道此次截杀和钟氏有关?”荀攸眼皮一抬,暗藏锐利。

    “没有,不是,当然不可能!!”这钟氏名郜的中年儒生顿时摆手,直接接连否认,面色激动起来,好像被人踩了一脚尾巴似的。

    “我钟氏族众有跟随冀州者,又有跟随元常在长安辅佐天子,在祖地反而没多少人!唯有我无能,因而留守祖地,我只是,担心这张伯常此狂暴之举,扰了民生,坏了世族清雅,毁了我颍川这么多年的声名与安宁!我辈……”

    他说话的时候荀攸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作聆听受教状,时而配合其言语自然流露出“讶异”、“动容”多种的神色,最后淡淡的道:“在下不过随口一问,君为何如此激动?”

    “我激动了吗?”钟郜心里发虚,眼睛顿时闪躲。

    他其实就是不想出资,因为张韩要得太多了,不光要钱粮,还要家中所藏辎重,其中金银铜铁,恨不得搬空所藏,如果搬不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