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何倾颜眼神迟疑。

    她收回手,抱在胸前,瞅着顾然道:“你很穷?”

    “上个星期搬家,一时兴奋买了洗衣凝珠,太贵,我舍不得用,又买大桶的洗衣液——如果这個月不发工资,我下个月吃饭的钱都没有。”

    何倾颜没说话。

    顾然继续道:“我没什么本事,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老天给的心理医生天赋,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如果我在{静海}待不下去,根据合同,五年之内我也不能去任何精神病院、心理诊所,我.....”

    他双眼湿润。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他说,“读书的时候,从来不在乎自己的鞋是什么,因为不会被嘲笑;

    “填写家庭地址、父母职业的时候,也不需要迟疑尴尬;

    “毕业了,女孩买车,男孩首付买房,而我,拼了命才获得这份工作,我从凉城来海城,坐了整整六个小时的大巴,因为大巴最便宜。

    “我现在就站在深渊的边缘,你只要轻轻一推,我就会摔下去。”

    何倾颜眼神闪烁。

    “好了好了!”她蹙眉,“最讨厌哭穷的人,听得我就心烦。”

    “你不是心烦,”顾然声音放缓,控制情绪,“你是见不得、听不得这种事,你很善良,所以我·求·你,不要再欺负我了。”

    “行了行了,没意思。”何倾颜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

    她看一眼顾然,犹豫道:“你也别太自卑,心理医生做手术还是能挣钱的,你长得也马马虎虎,找老婆没问题,不要太悲观。”

    “谢谢。”顾然道。

    “作为道歉,我请你吃午饭。”何倾颜说。

    “不用,我......”

    “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何倾颜双眼看着他。

    顾然顿了一下:“好吧,谢谢。”

    “扶贫嘛,本就是我该做的。”何倾颜笑着伸出手,摆出大小姐等待人搀扶起身的姿态。

    ......等等。

    顾然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一下子警惕起来。

    难道何倾颜也在演戏?

    他说的都是真的,经历没有一点造假,只是情绪没那么悲观,按道理来说,如此演技,不可能被何倾颜看穿才对。

    再看何倾颜,逐渐开始不耐烦,似乎......没有在演戏。

    “你不给我面子,那别怪我恃强凌弱了。”何倾颜说着,就要收回手。

    顾然伸手搀住她的手腕。

    她穿的是短袖旗袍,露出两条雪白的细胳膊,除了病人,这还是顾然第一次与异性直接接触。

    何倾颜站起身,上下撇他一眼:“处男?”

    “......呵,怎么可能!”

    “那就是肾虚?”

    “当然不是!”

    “那你手抖什么?”何倾颜感兴趣地问。

    “我是害怕,你父亲身份地位很高,我怕得罪你......”

    “行了行了!”何倾颜收回手臂,不耐烦地往外面走去,身姿婀娜。

    正如顾然预料,患有轻躁狂的大小姐,最讨厌奴才。

    她喜欢刺激的玩法,喜欢有人挑战她的权威,然后她再用权威狠狠折磨对方,让对方慢慢屈服。

    去食堂的路上,顾然扮演得很狗腿。

    甚至还问苹果脸护士借了一把遮阳伞。

    “何小姐,小心台阶。”他一边打伞,一边虚着伸出手,做出随时搀扶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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