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悄寂。

    傅睿煊笑着圆场道,“这几日风渐凉了,咱们还是进里叙话吧,莫要受了风。”

    “也好,咱们进去说话。”安嫤迟疑着松开了明漪的手,似征询一般看向明漪,带着两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明漪在心底无声而叹,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

    安嫤便是笑了开来,这一笑,倒是破开了天光,她略有些阴翳的面容也瞬间明快起来,将她引着往里。

    傅睿煊如今帮着崇宁帝处理政务,难得有空闲的时候,才不过这么一会儿,又有人寻了来,他只得告了一声罪,便自去忙了。

    宫里的花匠自是了得,这个时节了,东宫里的菊花仍开得灿耀。安嫤便带了明漪到垂了纱帘的亭台之中,亭台之中,早有宫人先行布置过了,石桌上摆着各色瓜果点心,石凳上也铺了软垫。安嫤与明漪二人分主次坐下,司棋上来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便退到了一旁,束手而立。

    明漪捧起那只茶杯,却并没有喝,倒好似只是借着那茶水暖手一般。

    安嫤一边瞄着她,一边轻啜了一口茶,却不知是不是被烫到,呛咳了两声,司棋赶忙上前来,她却是摆了摆手,表示无碍。缓了片刻,她抬起眼看向明漪,眼角略有些发红,“你这些时日,过得可好?”

    “好。”那些曲折的、酸甜苦辣兼而有之的,波澜壮阔的经历,明漪没有提半个字,只是一个简短而铿锵的“好”字。

    安嫤点了点头,神色却是一黯,“人生在世能得一个好字,便是最难得了。”言罢,又是沉默了下来。两人各自捧着一只茶杯,间或啜上一口,目光落在亭外花团锦簇的各色菊花上,好似在专心致志地赏花,可那尴尬而窒人的沉默却让身处其中的人浑身都不安闲起来。

    就在这时,骤然听得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由远及近传来,垂目坐着的安嫤恍若被按下机括一般,骤然从石凳上弹起,一边问着“怎么了”,一边急忙朝着亭外走去。不远处,一串人鱼贯而来,几个宫娥簇拥着抱着襁褓的乳娘疾步而来,到得近前匆匆行了礼便道,“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哭,这奶也喂了,尿布也换了,摸着也不烫手,可就是哭,怎么哄也不肯歇.”乳娘白嘴白脸地疾声道。

    安嫤已是在她说话时,连忙将襁褓接了过去,抱在怀中轻轻拍抚,说来也奇怪,原本啼哭不止的婴儿到了她怀中竟是渐渐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