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确实闹开了锅,弹劾薛凛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奏折都快把陛下案头给淹了。这两日大朝会都是闹得不可开交,不过不管旁人怎么说,陛下却始终没有表过态。私下里都在猜测,眼下北狄叩关,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暂且不会问罪,可过后会不会秋后算账就不好说了。这一次,薛凛能胜那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若是没有……这关,只怕不好过。”

    傅明琰说完,略带两分担忧看向明漪,果然见她面色微微发白,神色也不好,他叹一声,宽慰道,“你呀也别太担心了,好在眼下婚事还没成,若是姓薛的这回没落着好,婚事是陛下赐的,陛下也不该迁怒于你!”话还未落,却见明漪一双杏眼狠狠瞪着他,眼里似还燃着两簇火。

    “这是怎么了?我还说错了不成?他若不能胜……”还能怪得着我?

    只是后头那句不等说出,就被明漪恶狠狠打断,“他自然会胜!”明漪说罢,便是脚跟一旋,转身往外走。

    “你这是对他哪儿来的信心?”傅明琰嘀咕,心里又是泛了酸,末了,想起什么,忙对着明漪透着两分火气的背影喊道,“到底顶着他未过门妻子的名头,你这两日就莫要出门了,避避风头,省得麻烦!”

    明漪头也不回,但傅明琰知道她定是听到了的。

    明漪自然听到了,却并不打算照办。

    回了自己房中,她坐着发了会儿呆,便是铺纸研墨,写了一封信,交代繁霜亲自跑一趟送去长公主府。

    三日后,明漪一身素净衣裳,又裹了一件素色的披风,出了府。

    高氏这些时日也是担惊受怕,本不愿明漪出门,可明漪坚持,又得知赴的是李凤娇的约,也只得应了。

    明漪的马车出了济阳王府,确实去了长公主府,不过一会儿,却又与李凤娇一道从长公主府出来了,双双登上了明漪的马车。

    “明漪?”上了马车,李凤娇将头上遮面的帷帽取下,却见明漪还挑着车帘往外看着,脸上神色有些奇怪,不由轻声唤道,“怎么了?”

    明漪被唤得醒过神来,视线仍落在长公主府对面的街角处,盯了又盯,也没有瞧见什么。“没什么。”她轻声回道,许是她看错了吧?

    明漪松开手,帘子垂下,马车便是踢踢踏踏跑了起来。

    李凤娇伸手将她的手拉住,目光落在她脸上,透着两分打量,片刻后,有些心疼地叹道,“你这几日怕是一直悬着心,吃睡都不香吧?怎的人都瘦了好些了?”

    明漪心想,那倒没有,今早她还吃了三个白面馍呢。心里是担心,可管不住这无底胃。

    她也是无可奈何。但还是莫说这事儿了,倒显得她不真诚似的,这个时候还吃得下饭,最要紧还吃这么多。但天地良心,她平日的饭量是五个白面馍,已经减了两个了,整整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