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遍。

    心里一个叨念着,“念念,求你,平安无事,你不要再吓我,我不能失去你。”

    这三年,他度日如年,用酒精麻醉自己,可是,不管他把自己醉成什么样子,第二天,醒来,面对他的,永远是冷冰冰的空气。

    阿伦抱着艾丽斯,坐在长椅上,两双眼睛,死死盯着手术灯,期待灯灭,似乎又期待它能永远亮着。

    灯灭,有两个结果,一个是白软能平安出来。

    而一个,则是悲惨的死亡。

    而他们绝不接受第二个。

    艾丽斯紧张的心情,溢于言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转过头,眼睛看向墙边的傅寒夜,微微推开阿伦,跳下椅子,来到傅寒夜身边。

    小手指勾住了他的尾指。

    指尖,轻轻在温热的掌心磨蹭。

    粉粉嫩嫩的手,让傅寒夜感受到了丝丝暖意,他反手握住了孩子的小手。

    低头,对上的是女孩儿水润润的大眼睛,眸底蓄满了泪水,泪水挂在眼角,要落不落,模样看着即漂亮又悲伤。

    明明她都伤心得不得了,她粉白的唇,慢慢开合,“绳绳,软软会没事的。”

    傅寒夜慢慢蹲下身,下巴抵在了孩子额头上,轻轻在那粉嫩的额头印上一吻,他用行动向她致谢。

    这个孩子,既可爱,智商又超越了同龄孩子。

    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与担忧。

    “是的,软软会没事的。”

    他重复着这句话,目光慢慢变得坚定,他不信老天会这样残忍,带着他的念念一次又一次。

    三个小时后,警报解除。

    医生宣布,白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刚做了手术,不宜见任何人。

    那一刻,傅寒夜似乎看到了千万个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

    他浑身紧绷的线条,一寸寸舒展。

    三个白姓男人,终于如释重负,脸上稍稍有了笑容。

    白软躺在担架车上,被护士推出来时,傅寒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刚喊了声,“念念……”

    胳膊就被人擒住。

    他伸出的手,根本挨不到担架车的边角。

    他想挣脱那股阻止自己奔向心爱女人的力量,可惜,那力量太大,让他根本没办法挣脱。

    椎心的痛苦,啃噬着他的心。

    他想动手,三堵肉墙,立在他面前,像巍峨的山一样笼罩住了他。

    他看着眼前,这三张英挺俊美的脸,无助充斥着他的四肢百胲。

    到底从何时开始,他要沈念,已是这般艰难。

    就连想看看她,照顾她,也成了奢望。